写信人流畅有力的笔锋极为好看,这样的笔迹模仿起来十分困难,田德桂拿出笔来,仿照着这信上的字体,就着微弱的灯光,一笔一笔练的入神。
薛照青的家书哪里是耽误到驿站了,这最近写下的这封家书,早就被他弄到了自己手上,而先前的几封也让薛府的薛田氏扣在了手里,就连薛乾因为记挂儿子写过来的信,也让薛照文和他娘牢牢的琐在了衣柜的最深处。
这三人算好了断了父子两的联络,趁着这几个月无声无息的除了薛照青这心腹大患!
田德桂擦着额头上滴下来的汗,看着眼前的字,总算有了七八分的相似,他从小便擅于临摹,无论是山水画,还是各种字体,学上一段时间便可以以假乱真,年轻的时候还凭着这副手艺卖了不少假画假字,如今用在这栽赃陷害上,倒也正是合适。
新拿了一张信纸,田德桂想着薛田氏的柔软身子,想着薛家的千亩良田,嘴里哼哼一下,下笔在纸上写下了:‘吾兄周季侯亲启’几个字。
第34章
薛照青在清远书院教书的这些年,一直有个习惯,每隔几天,他都喜欢去西安府城门口旁边的茶馆坐一坐,喝上一壶茶,吃上一些茶果,听听往来西安府的人聊聊外面的事儿,看看茶馆老板请人演上的几出戏。只是田德桂来的这些天,总喜欢有事没事来找他说话,虽然也能解闷,可时间久了,薛照青对这茶馆却甚是想念了起来。
这日,田德桂有事去了周府,再加之上午便下了学,薛照青午饭也没有吃,就来到了城门口的茶馆里,茶馆伙计认得他,好好的招呼着,他点了一壶茶,两碟点心,看着戏台上演的正好的戏子,看的出神。
“哎,你听说没,无锡那边赫赫有名的东林书院出事了。”
“出事”
“听说朝廷派人把那书院给拆了!”
“怎么可能?!东林书院出来的顾宪成顾老先生,那可是前朝的户部主事,虽然老先生已经去了,但东林书院人才济济,不少学子现在已经考上了功名,在朝廷为官,还有不少身居要位,怎么说拆就拆了?”
“那官做的再大,还能大的过九千岁了?听说拆书院的命令是九千岁大人亲口下的,当今世上,除了皇帝,哪个敢说一个不字呢?”
在听到“东林书院”四个字的时候,薛照青便早已竖起了耳朵,往这边凑着,他侧身看着旁边桌上谈话的二人,这二人皮肤黝黑,脚边放着些皮货,手指指节粗大,应该是常常跑到外地贩货的商人,这些人走南闯北,什么地方都去过,什么人都见过,一些消息自然听来的快一些,有的甚至比官府的通传还要快。
那东林书院,问遍天下读书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们的圈子里还甚至流传过这么一句话:天下书院看东林。足以可见东林书院在所有学子心中举足轻重的地位。
薛照青曾异常仰慕东林书院学子可以在朝堂上裁量人物,朝堂下讥讽时政的本事,他也是苦读多年,何尝不想一入庙堂,以身一搏阉党势力?所以,前些年他和几名同窗于江浙游学时,也曾前去拜会过东林书院,瞻仰过那斯文雅致的依庸堂,可奈何游学时间有限,他并未在那久留,也未有机会与东林书院讲学的大家进行深交。
可而今,那书院居然已经被毁?难不成东林一党敌不过阉党爪牙节节败退了下去?
想着,薛照青无心听戏,站起身来,走到了那二人桌边,拱手行了个礼,问道:“二位大哥,我刚才坐在一边,无心听到二位说起东林书院的事情,冒昧过来叨扰,想来问个明白。”
那二人见来人是个文文雅雅的书生,他们这些皮货贩子也容易和人相熟,便招呼薛照青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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