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这不是大管家拦着,我等粗鄙之人,哪里能妄进了这雅致的书房。”
“嗨,拦着别人还能拦着你,咱们老爷一向看中亲戚之间的关系,还真能把你这个当舅爷的挡在外面。”薛田氏话冲田德桂说,眼睛却似有似无的瞄着薛富,见对方一如往常没有反应,也不恼。接着说:“走,进去吧,我跟着,就算真扰了老爷,看在我的面儿上,老爷也不会怪你。”
说着,掀了帘子,打开那雕花镂空的木门,往里进了去,田德桂紧紧跟着,临了在鼻子里冷哼了一声。
这薛富,等他占了这薛府之后,第一个辞掉的,就是这个一板一眼的老迂腐!
“老爷,我娘家表哥从西安府来了,特地有要事要跟您商量呢。”薛田氏吐着柔和的声音,慢慢走到薛乾对面,恭敬的福了一福身子。
“德桂来了?”
“是,薛老爷。”
“可是从西安府来的?”
“是。”
“在西安府中可见过我那长子照青?”
“薛老爷,小的正是为这事儿而来,大公子他,他可是不好了!”
“什么?!”薛乾一下从书桌后站起身子,一向沉着冷静的脸上带了一丝慌张,连正在看着的账本也因着他手下一用力,哗啦一声掉在了桌下。
“你刚刚说照青怎么了?!”
“这……,薛老爷,您有所不知,这清远书院关门闭课有一方面的原因是因为周老爷想避祸,还有一方面的原因是……,是因为大公子啊!”
“能与我家照青有什么关系?!”
“薛老爷,您且看看这个吧。”说着,田德桂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正是前些时间他呈现与周大善人之后,周大善人没有打开就嘱托他烧了的那封信!
薛乾见信上火漆没拆,信封上写着“吾兄周季候亲启”几个字。那流畅有力的笔锋,薛乾一下就认出是儿子的字迹。
“这是?”薛乾虽认得字,也考过功名,可这些年操劳地里的事情,且三原县比不得西安府总有一些喜欢畅谈政局的人在,薛乾全然不知周季候是谁。
田德桂见状,接着说:“薛老爷有所不知,这周季候,是东林书院门生之一,而今更是朝廷上东林党人的领袖人物之一,薛大公子与此人一直往来甚密,这封信是偶尔被周大善人发现后拦下来的,也正是因为这封信,周大善人才下定决心要关了这清远书院。大善人说,他一向知道官不与民斗的道理,饶是他腰缠万贯,也不愿与朝廷上各派党人有任何的瓜葛。更何况,东林书院被毁之后,朝廷里的九千岁又下令拆了江浙一带其他的书院,波及到我关中一带也只是迟早的事情。”
“这,这……,我儿照青怎么能与这东林党人有瓜葛?单凭着这样一封信就如此认定,也未免太草率了吧!”
“薛老爷有所不知,而今官府对东林党人的态度,宁可错抓,不可放过,若这信落到了官府人的手上,那凭着他来捉拿大公子已是绰绰有余了。周老爷念着和薛老爷的交情,命小的把这信拿回来,交给薛老爷处置。可对于大公子,周老爷实在是无庇护之力啊!”
“那,那照青现在何处?”
“回老爷,我在西安府也寻了大公子数日,清远书院关了之后,原本只知道他在一家客栈暂住,可正要去找他的时候,却听说那客栈前一日晚上被官府的人围了,要捉东林余孽,我托人万般打听,才知道大公子那一晚并没有被人捉去,而是自己逃了,至于逃到哪里去,小的也的确是不知啊!”
“逃了……,不知在哪……我那照青,……这些年,何曾独自在外生活过……。他这一逃,能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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