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但现在还不想交女朋友。」这是我所能想到,杀伤力最小的回应。在某个程度上,这也是事实。
裴帅用不可置信的表情看著我,「真的假的!?你是哪里有毛病吗?这麽正的妹喜欢你,你竟然可以无动於衷?」
「反正我还没有交女友的心理准备,你也知道,我自由惯了……」我瞎掰一些理由,内心却开始感到惶恐不安。
我是不是真的哪里有毛病?我的犹豫从何而来?
那天在海边丸子对我说过的话,再次浮现我的脑海。她对我说「你的心里有别人」,而那个人是……
那个人是我现在最不愿面对的人。不知从何时开始,他进驻了我的心,一点一滴占据了那里的空间,而现在,那里已经放不下其他人了。
事情的演变太过荒谬,我感觉自己被抛出以往安稳的人生轨道,一切都在失控,我从没像现在这麽惶恐过。上大学前我也曾对自己的未来惶恐,但跟现在比起来,那种惶恐似乎变得微不足道了。
人生的习题似乎永无止尽,一题解完了,下一题紧接而来,而且一题比一题难解。想逃避是不行的,逃避不但解决不了问题,还会让问题像雪球般越滚越大。就像我先前的逃避,导致了现在的局面。
我不知道该怎麽面对学妹了,我为了逃避那个人而接近她,但继续下去只会伤害到她,我已经走错方向,不能再越走越远。
但正确的方向又是哪里呢?
那天撞见那个人和别人亲吻的画面,总扎得我胸口发疼。就像他心中有老师的影子一样,我的心中也有了他的影子。但我该去追逐那个影子吗?
我和学妹若无其事地继续相处,我也没有刻意跟她保持距离。但我们都心知肚明,彼此之间有什麽改变了、再也无法回到从前。
她常会不经意地流露出伤感的表情,那表情就像对我的指控,指控我无端招惹她。
某个夜晚阿铨罕见地邀我去海边,我知道他有话想跟我说,也大概知道他想说什麽。该来的还是会来,有些话是该说清楚比较好。
我坐上他的重机,让他载著我一路飙到海边,停好车後,我们两人走上堤防,为了缓和气氛,我开玩笑道:「好了,现在我的旁边是大海,想把我做成消波块的话就趁现在。」
「我是很想这麽做。」他面无表情道。
「那你怎麽不动手?反正我们不打不相识。」
「我干嘛为了你弄脏自己的手?」他冷冷地说,「我早就知道你对她不是真心的,现在我只想拜托你,离她远一点。」
我眯著眼看他,「如果我说不呢?她选择的人是我,身为输家还摆这麽高的姿态,你以为自己是谁?」我早就对他的态度感到不满,那种目中无人的傲慢有时令人十分火大。但对他呛声的同时,我也开始害怕他一怒之下真把我做成消波块。
他的反应却出乎我意料之外。「那我该怎麽做,你才会离她远一点?」他的声音明显放软许多,眼神也带著请求。
我的气势瞬间消失了大半,看到一个自尊心比天高的人,愿意为了喜欢的人放低身段,不知为什麽,我突然觉得自己才是输家。
「……你真的那麽喜欢她,喜欢到愿意为她做任何事?」
「没错,只要我做得到。」
我望著他迫切的眼神,觉得自己正节节败退。最後我无力道:「好吧,我可以离学妹远一点,但我有一个要求。」
「什麽要求?」
「……告诉我你喜欢看的小说是什麽。」
「……」他用凶恶的眼神看著我,似乎想把我大卸八块,但我不为所动,有求於人的是他,当然要把握机会敲他竹杠,虽然我不觉得他会轻易屈服。
「别这样瞪我,」我忍住想大笑的冲动,「怎样?用这个秘密换取心爱的人,应该很划算吧?我可以保证不会说出去。」
我看见他握紧拳头,似乎努力忍著杀人的冲动,我们两人对峙了一会,他自知反抗无效後,低声道:「你知道百合吗?」
「百合?一种花吗?」我疑惑道。
他再次露出想杀人的表情,但还是耐著性子解释道:「就是描写女生和女生之间情感的小说,也就是gl,就跟有些女生喜欢bl一样,那是一种满足自我幻想的小说。」
「原来如此。」我恍然大悟,身为宅男的一员,我当然也听过bl、gl这些东西,只是没特别感兴趣。
「所以,你可以离学妹远一点了吧?如果你敢再招惹她,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我知道了啦……」其实我觉得有点失望,这算什麽秘密嘛,跟我想像的落差太大,本来我还以为是、杂交、人shòu_jiāo之类的变态小说,不禁为自己的污秽思想感到汗颜。也许对某些人来说,向别人坦承自己的兴趣、癖好就跟同性恋出柜一样,不是可以轻易做到的。
我们并肩走在堤防上,海风徐徐吹来,带著一丝寒意,这才发现,冬天已经快到了。
「阿铨……」
「干嘛?」
「回去後借我一本好吗?」
「……」
他不置可否,冷著一张脸继续往前走,我拉了一下外套,加快脚步跟上他。我刚才没告诉他,即使他不告诉我他的癖好,我也会答应他离学妹远一点。他对学妹的心意实在太令人感动,我衷心希望他们两人能得到幸福。
☆、瘾20
我在一个刮著冷风的日子回到台北,这半年来我的心思多半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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