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在了他手背上,元深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你这是干什么,我是和你商量,又不是逼你回来。”
“你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商量’这两个字。”丁良冷笑,“你走吧,我不欠你什么,也不会答应你任何要求,七年前我们就两清了,是男人就别再纠缠。”
元深似乎想关门,丁良不松手,俩人就这么僵持了起来。
“爸爸!”冬冬终于从花篮的缝隙中看到了丁良,跌跌撞撞地跑过去就要往他怀里扑,廖景忙赶上去一把拎住了他的后脖领,他这么扑过去非把他爸扑倒了不可。
丁良一愣,看见儿子脸上的表情略缓和了些,廖景拉着冬冬过去:“店里的伙计们让我来看看你,水果什么的是大家凑钱买的。”
丁良眼神一软,点了点头,廖景这会儿不想暴露也不行了,只得探头往里看:“有客人来?”
“一个熟人,他就要走了。”丁良松开门把手,顺便将元深的手抖了下来,门大开,元深高大的身躯在门后显现了出来。
看到廖景的一瞬他脸上流露出诧异的神色,但见廖景并不称呼自己,只疏远地颔首,便明白丁良大概还不知道他的毒贩身份,眼睛眯了眯,问丁良:“你朋友?”
“店里伙计。”丁良低声说,“你慢走,不送了。”
元深“哦”了一声,又低头看了看冬冬,问丁良:“他叫你爸爸?”
丁良不语,倒是冬冬很懂事,对元深道:“伯伯好。”
元深给小孩一个堪称慈爱的微笑:“你好。”
他虽然表情和蔼,但眼神十分阴鸷,好像暗夜中的狼一样,看着冬冬的时候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笑着问:“你多大了?”
“七岁。”冬冬小小的面孔阳光灿烂。
“哦……都这么大了。”元深看向丁良,意味深长地说,“这就是吉昌街那个女人给你生的孩子吗?没想到那时候你还嫖过暗娼,我以为你一直都不喜欢碰女人呢。”
丁良的咬肌绷了一下,给他一个凌厉的警告的眼神,元深却毫不在意,弯腰捏着小孩的下巴仔细看他的面孔,笑着说:“跟你一点也不像呢,你小时候可比这孩子漂亮多了,何苦呢,嫖妓还跑这么远,洪江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哪一个不比个暗娼强……”
“你够了。”丁良额头青筋暴起,低声喝住了他,低沉但强硬地道,“元深,你走吧,不管你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来找我,我们的情义已经没了,我也不再是从前的我,你不可能再在我身上拿到任何东西,请你以后,离我,还有我的儿子,远点!”
元深的眼睛眯了眯,仿佛隐藏着巨大的失望和怒意,松开冬冬的下巴,冷冷一笑:“我可以不再来找你,但是老六,一脚踏入江湖,哪有那么容易说洗净就能洗净的,何况你还带着他。”颇有深意地斜了一眼冬冬,而后眼睛又不经意地扫过廖景,摇头,往外走去,轻飘飘扔下一句话:
“老六,这么多年,经过这么多事,你还是天真的让我惊讶。”
元深带着人走了,丁良脸色铁青地站在那儿,廖景注意到他手背上连着一截断掉的塑料管,血正顺着管子滴滴答答往下淌。
廖景又担心又生气,看看他的脸色又不好说他,握着他的手将针头拔了,一抬头忽然看见床头的玻璃吊瓶摔在了地下,流了一地的药水,周围全是玻璃碴子。
“怎么连瓶子都摔了?”廖景看着他的赤脚,想收拾玻璃又找不到合适的工具,干脆一伸胳膊将他抱了起来,跨过玻璃搁到了病床上。
丁良双脚离地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被廖景抱了,脸色更加难看,但有孩子在旁边没有发作。
冬冬跟过来扑到了他怀里:“爸你好点儿没?”
丁良被他撞的眉头一皱,廖景忙将小孩拎到一旁的沙发上:“你爸还病着呢,有什么话离远点儿说!”他刚才看见元深摸丁良的手就火大的不行,别说有人敢往他怀里扑了,亲儿子也不行!
廖景出去找护士收拾地面,冬冬献宝似的把花篮送爸爸眼前:“漂亮不?”
丁良看着那一篮子玫瑰百合无奈微笑:“你选的?”
“才不是呢,玫瑰是送女孩子的嘛。”冬冬撇嘴,“我喜欢康乃馨呀,是他非要买的,还不让我告诉你。”
丁良的微笑一僵,随即慢慢消失,良久轻轻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亲爹后爹都是爹呀……
滚动……
我不喊奏么人撒花咩~
二心之臣
三天后丁良出院,本来想辞退廖景的,但看着他那张写满“麻烦”二字的脸就觉得困难重重任务艰巨,何况住院这几天他鞍前马后地忙乎,每天晚上还要带孩子回他自己住处睡觉,没功劳也有苦劳了,“滚蛋”二字就再也说不出口,只得随他去了,希望他新鲜劲儿过了早点走人。
年轻人,都没什么长性,对他冷淡点儿,用不了多久他就没意思了吧,丁良这么想。
廖景依旧乐此不疲地干着他的跑堂,跟几个伙计关系越发熟络,尤其是宝珠,几乎都有些倒追他的意思了,好在这女孩单纯,没那么厚的脸皮说透,廖景也就没有明着拒绝,只是把两人的关系往兄妹上靠,好让小姑娘明白跟自己没戏。
丁良冷眼旁观,倒是盼着他真跟宝珠好了,免得夜长梦多,因此经常给他们创造独处的机会,让他们一起出去采购啦,买电影票当奖券送给宝珠啦,还暗示她早点表白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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