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萧晏究竟在他手里看到了什么,眼神会突然变得那么可怕?
手还是那两只丑丑的手。丑归丑,却也没什么特别的。他一个大将军砍人如切瓜,这样一双手有什么好怕的?萧晏这人果然奇怪。
奚梓洲赤 身 裸 体走进了内间去,照例又湿漉漉地往已经鼓了一边的床上扑倒,等着葶兰来给他擦身上药。
葶兰的手没有伸过来,却有一个什么冷冷的,带着锋利的触感的,仿佛刀刃的东西抵在了他的喉咙下面。
有个人说:“不许动。”
奚梓洲的第一反应是——小皇帝是不是嫌韩谦和葶兰在他身边太无趣,所以换了人来“伺候”他?
转念又想,他奚梓洲又算什么呢,就算小皇帝不喜欢他,也不至于这样惦记着他。
一念之间,那利刃已经割进了皮肤里,方才那个声音又说:“不许出声。”是个年轻男子的声音,沉着冷静。
奚梓洲微微一笑,用平日说话的声音说:“出声又怎样?你要杀我?”说着身子往前一送,竟把自己的脖子朝那利刃上压了过去!
“有人肯帮忙,我求之不得!”
利刃瞬间撤掉了,一只大手捂住了他的嘴巴。他睁大眼睛,这才看清了床上躺着的原来是个黑衣人——黑头巾黑面罩黑衣裳甚至还戴了一双黑手套!
再加上头巾下露出的几绺黑发,面巾上面的露出两条浓黑的长眉和一双漆黑的眼珠,此人黑得非常的彻底。
奚梓洲见过的江洋大盗不知凡几,可惜都是穿囚服蓬头垢面戴木枷手脚上都拴着铁链的颓丧模样,这般活蹦乱跳凶神恶煞精神十足的……盗贼?绑匪?杀人犯?管他是什么,总归是头一回见到。
奚梓洲顿时兴奋得浑身发抖。颈上被刺破的地方也不觉得疼了——那点痛,就当是给这场几乎可以称为惊喜的惊险,增加了点小小的情趣。
虽然黑衣人看不到他的嘴,却也看得到他眉笑眼开。
那人仿佛有点不知所措了,捂着他的嘴巴,两只眼珠子左右转了几圈,仿佛是确定了周围无人之后,才压低声音又说了一遍:“不许出声!”
奚梓洲马上摆出了一副绝对服从命令的姿态来,眨眨眼睛,狠狠点了点头。
黑衣人松开了手,那雪白雪白的利刃又抵到了奚梓洲的喉咙下。
电光火石之间,奚梓洲的脑子疾速转了起来。
——黑衣人必定武艺高强,至少高过韩谦和那些连他自己都没见过的大内侍卫们。黑衣人甚至可能已经把那些人都打发掉了,否则那些人不可能等到现在还出现。
——当然也不排除他最先想到的第一种可能:黑衣人是小皇帝派来的,所以在他房间里来去自如。
——如果第二条不成立,那么这个黑衣人必定是想挟持他,要么是命令他去做某些只有他能做到的事,比如打开牢门放了某个人;要么,是想用他的命来换某个人。
当年宋齐两国合围奚国,前线失利,江山几乎不保。奚梓洲他爹——宁王,自己招募了一支安宁军上前线抗敌。一场仗打下来,宁王的军队从五千变成十五万;奚国百姓只知有宁王,不知有皇帝。他的成功退敌,便是受先帝猜忌的开始。
先帝终究不敢硬夺他的兵权,于是给他留了五万老弱残兵撑安宁军的场面。宁王也不是吃素的,又花了几年的功夫,把五万老弱残兵练成五万精兵。
这五万精兵,只认宁王,不认皇帝。
所有人都以为宁王篡位是迟早的事——何况先帝杀了他家那么多人。谁知宁王竟比先帝早一步去了——他临死把副帅叫到床前,留下遗命:他剩下的唯一一个儿子继任安宁军统帅;那唯一能用来调动安宁军的信物,也留给了奚梓洲。
倘若奚梓洲有个三长两短,反。
先皇不敢杀奚梓洲,最后只得想了个法子——把奚梓洲圈禁起来,断了他和安宁军中的一切联络;又派人日夜监视他,免得他想不开,自寻死路。
然后,终日疑神疑鬼的先帝也去世了。安宁军和奚梓洲这个烫手山芋扔到了十二岁的小皇帝奚和靖手里。
奚和靖比他父皇还要害怕皇位被抢,于是对奚梓洲的监禁越发变本加厉。
——宁王大概没有想到,自己留给奚梓洲的保护屏障,居然会令他像今天这样,求死不能。
与其这样像行尸走肉一般活下去,还不如拿天子的皇位给宁王府上下二十七口人陪葬!
奚梓洲当即做了个决定,手放在脖子上比划了个“咔嚓”的动作,用唇语说:“你要我做什么都行。但是完事了以后你要杀了我。”
黑衣人眼睛眨了眨,耳语:“萧将军关在哪里?”
原来是为了萧晏而来的啊,找对人了。
但也是找错人了。他奚梓洲还要留着那位大将军——不对,是将军那棍子把他伺候舒坦呢,放了他找谁去。
转念又想,如果他能成功死掉,留着大将军好像也没啥用处了。
奚梓洲再做“咔嚓”的动作,动嘴唇:“杀我。我帮你。”
黑衣人摇头:“你死了如何帮我?你还要做我的人质——”
奚梓洲两眼一闭,脖子再往匕首上撞:“那算了。”
黑衣人按住他的脑袋,眼睛里闪着崩溃的光芒。
奚梓洲一手握住了黑衣人拿匕首的手,横陈灯下的赤裸的身体不停地扭动着,继续动嘴唇:“你信不过我么?不如……这样吧,你先捅我一下,捅个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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