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还得花不少钱。钟理左右为难,情急之下,只得把那几个螃蟹抓在手里死命摇晃:「不要死啊!快给我醒醒啊!」
禁不起那种摇法,有一只的腿微微动了一下,钟理如获至宝,连连道:「活的活的!」就忙把它丢进锅里。
依法炮制,「拯救」了另外两只,还剩一只一动不动的。无论钟理怎么把它翻过来转过去,都毫无动静,看起来已经是尸体一具了。
正忙着对螃蟹施行复苏术,电话铃响了。钟理腾出一只手,捞了电话夹在脖子底下,另一只手还在摆弄那螃蟹,指望它起死回生。
「喂?」
「是我。」电话那边男人的声音永远都带着微笑,「你在家啊。怎么最近都不跟我联系了?」
「嘿,我有点忙。」
「什么事这么忙?」杜悠予似乎竖起耳朵在听这边的动静,「你在做什么?」
「唉,我弄螃蟹吃呢。」钟理歪着脖子夹紧电话,两手还在对付那只几乎完全挂掉的螃蟹,恨不得能给它做人工呼吸。
「上次的那些还没吃完?赶紧扔了吧,死了不能吃的。」
「不急着扔,好像还没死透呢……」
钟理托着那个硕大的死了八、九成的蟹,无可奈何。扔了又实在舍不得,只好打算闻闻看里面是不是臭的。
扒了蟹壳,隐隐看到类似心脏的小东西还在跳动,看样子应该是还有百分之二的生存迹象,忙喊了声「还能吃!」,就「吧嗒」一声放进锅里。
杜悠予在那边发出笑微微的声音:「你啊,这不是自欺欺人吗?」
钟理「嘿」地挠挠脑袋:「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嘛。」杜悠予那样的聪明人,当然不会喜欢像他这样自己骗自己的扮胡涂。
「晚上有空出来一起吃晚饭吗?」
钟理看一眼正扑扑冒着热气的锅:「哈哈,我菜都做好了。改天吧,下回我请你。」
那边沉默了一下:「话说回来,你最近是在忙什么?连一个消息都不给我。」
「嘿,真对不住了,下次我一起补上,你要去哪吃都行。这几天我事多。」
「嗯?比如说?」
「小闻身体不太好,担心着呢,还有,我们在联系录音室,要自己录个样带。」钟理老实地交代,「这次大家费心费力的,想做得好一点,但便宜的,录出来感觉寒碜了点,好的又实在太贵,还不好约。」
「你需要录音室的话,我可以帮你约到。」
「啊?」钟理一激动,「真的吗?」
「当然,」杜悠予笑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钟理高兴得只顾嘿嘿笑,没意识到说出这种话的杜悠予,有多么的厚脸皮以及坏记性。
「出来吧,我们边吃饭边谈,」杜悠予温言温语,「螃蟹放这么久,千万别吃了,伤身体。」
钟理临出门了,对着那锅螃蟹还有点一步三回头的。有些东西味道太好,就算知道吃下去百害而无一益,也是舍不得不吃。
杜悠予远远见他过来,就把车门开着等他了。傍晚起了风真有些凉,钟理快跑两步上了车,内部一派暖和。
杜悠予已经是深秋时节接近冬天的打扮,时尚人士似乎就是要永远走在季节的前头。而钟理就跟恒温动物似的,长年累月一件t恤,冷了外面罩个外套,有欧阳帮他洗、熨,一套衣服能穿上好几年。
杜悠予自然地搂他肩膀一下:「怎么穿这么少,你不冷吗?」
「我身体结实着呢,血热。」
杜悠予把外套脱下来给他,笑着握了握他的手掌:「先穿着吧。看你手冰的。」
钟理被抓住手,有些受宠若惊。
小时候很珍惜的手拉手的体验,顿时变得新鲜清晰起来,那种亲昵的友情,到现在还是很期待。只不过童年时代是天真绵软的触感,现在则有力又温暖。
杜悠予顺手又帮他整理衣领:「录音室的事情,我刚才已经打电话问过,这两天会给你确切回复。」
钟理心里立刻咯的一声。具体要求什么的他都还没说清楚,杜悠予就帮他定了。虽然杜悠予的品味他很信赖,但杜悠予对于「价格合理」的标准,他可是一点也不信赖。
「等我选好了,到时候约个时间我们先去看看,你一定会满意的。」
钟理脸上发绿:「那个,说实在话,我知道你推荐的一定都是好的,但太好了,我们也不敢要。」
杜悠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怎么?你不想要最好的?」
钟理挠挠头:「那,也总得掂掂自己的分量哪,有多少钱,就做多少钱的事。这样,我给你个我们预算的最大数目,你帮忙挑些费用合适的吧。」
杜悠予笑了:「费用?不需要的。你不必担心,我会全部处理好。」
钟理吃了一惊:「这怎么行!」
「有什么不行的。」杜悠予笑微微,「既然帮忙,就帮到底了。」
「哪有这样的道理!都让你出力了,还让你出钱?那我算是个什么人啊?」钟理一激动声音就大了,坚决抗议,「不行,绝对不行!这又不是你的事。」
杜悠予搭住他的手,捏着他手指,微笑道:「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自然有我的人脉。再说,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吗?」
「呃……」钟理被他这样的义气弄得受宠若惊,顿时脸红脖子粗。
没想到杜悠予这种身分的人会把他当兄弟看待,还如此真心实意。因为担心被耍着玩而打算疏远杜悠予的自己,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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