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陛下心里想什么,奴才明白的很,喜欢几个男子又有什么?喜欢便是喜欢了,还能有什么法子,难不成从心里面剜去不成?”
“说的好,”沐奕言赞道,“那些大臣们还不如你一个小太监有见地。”
洪宝高兴了起来:“奴才的命都是陛下救的,陛下喜欢什么,奴才就做什么。”
“马屁精,要是朕是朱厚照,你就是那实打实的八虎之首!”沐奕言笑骂道。
洪宝不太明白,不过他听得出来,沐奕言没有恶意,便笑嘻嘻地说:“陛下把奴才比作老虎,可真是抬举奴才了。”
沐奕言摆了摆手:“放心,朕对厉王没有兴趣,打听他的喜好是另有用处,你快去吧。”
洪宝这才放下心来,乐不颠颠地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沐奕言有些感慨,这个洪宝,当初在一个妃子的宫中得罪了人,小小年纪就被打得皮开肉绽,扔在尚礼局外面奄奄一息,是她把他讨了回来。她很早就明白,自己身上背负的秘密,必须要有一个忠心、可靠的太监随身伺候,万一有了纰漏,也还能遮掩一二。
现在看来,洪宝还算忠心,也并没有发现她的女儿身,只是,从前寒舍孤苦他不觉得,现在经过了这权利的熏染之后,他还能一如既往地保持那份忠心吗?
没过两天,洪宝便把自己收罗到的一手消息放在了沐奕言的案头,沐奕言左看右看,一筹莫展:那个沐恒衍,看起来就好像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无从下口。
“年少从军,生活简朴……不喜好女色,不涉烟花之地……冷酷无情,御下甚严,曾经杖杀了一名行贿军曹……”沐奕言把那张清单翻来覆去,不敢置信地问道,“吃喝嫖赌都不喜欢,连银子也不放在眼里,他是准备去当和尚吗?”
洪宝绘声绘色地说:“是啊,听说在西北军中,他的外号叫冷面修罗,刚接手西北军时,有几名将军欺他年少,怠慢了他,他一口气斩杀了数十名兵士,血流成河,从此之后,他的将令无人不从。”
沐奕言倒抽了一口凉气,她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杀过一只鸡!“他就没什么心头好?”
洪宝连忙把清单翻到最后,指着上面一行小字说:“这个,沐王爷喜欢书画,尤其是仕女图。”
沐奕言立刻嗤笑了一声:“我说呢,一个男人怎么会不喜欢女色,这好办,等会儿朕便去藏宝阁找几幅父皇珍藏的前朝珍品,包管让他直了眼。”
“不对,陛下,沐王爷收集仕女图很有讲究,很多人进献了那种孤本的古画,或者是本朝一些书画大师的名作,都让他退了回去,倒是几幅的不入流之作被他收入府中,他也从不轻易示人。”洪宝解释说。
沐奕言摸了摸下巴一脸的沉思,旋即暧昧地笑了:“有蹊跷……莫不是他喜欢的是那种……嘿嘿,男人嘛,朕懂。”
说着,她从笔架上提起笔来,在那一条上重重地戳了一下:“好,就这么办!”
话音刚落,俞镛之从外面走了进来,诧异地问道:“陛下要办什么?”
沐奕言立刻将清单飞快地收了起来塞入袖中,把前几日涂的几份杂稿挪过来摆在案几上鱼目混珠:“朕正在潜心向学,奈何总是就这么半瓶子晃荡,不知何时能赶得上俞大人一二。”
俞镛之狐疑地往桌上瞧了瞧,果然,上面是沐奕言的笔迹,他顺手拿过一张来。
“他微笑起来就好像夜空中高挂的冷月,月满霜华,清冷骄矜。”
“他一袭白衣站在落花之间,微风吹拂之处,衣袂飘飘,仿佛下一刻就要散入花间。”
“他手持线书,口若悬河,才贯古今,气质华贵,令人侧目。”
“他眉头微蹙看向一个人时,那目光只怕连石头人都会羞愧垂首。”
……
这些赞誉的话直白浅显,简直好像一个没怎么读过书的人写出来一样,却透着继续真情实意……俞镛之读了两句,狐疑朝着沐奕言看了过去:“这是你写的文章?”
“是啊,都是朕的肺腑之言,虽然简略了些,俞大人你——”沐奕言随手接过一张,刚瞟了一眼,立刻打了个趔趄,急急地便想去夺,“哎呀错了错了,不是这个!”
俞镛之侧身一让,沐奕言扑了个空,她的脸腾地红了起来,呐呐地道:“你……你别看了,这不是上次要朕写的如何赞誉一个人,朕随便乱涂的……”
“学了这么久,怎么写出的文章还是平仄不通,什么微笑起来好像……”俞镛之一边蹙着眉头一边念了几句,只是声音越念越轻,最后几不可闻,他聪明如斯,自然看出来,沐奕言这些话中说的是谁。
尴尬之余,他只好又从案几上拿了一张纸,佯作随意地看了起来:“还有那篇税制的文章呢?让臣瞧一瞧。”
沐奕言立刻把桌上剩余的几张都递给了俞镛之:“都在这里了,朕瞎写了几笔,写的不对,俞大人尽管批评就是。”
俞镛之扫了两眼,忽然把目光落在了其中几行字中:交这么多柴米油盐布匹有什么用?大米要交,其余的交上来没用都烂掉,不如直接交铜板。
“交铜板?这不是加重百姓的负担吗?”俞镛之随口问道。
沐奕言凑了过来,一边不动声色地想去抽下面的两张纸,一边信口开河了起来:“俞大人你这就错了,铜板定得少些,实物大家都去市场上交易就是了,你非得让人交几匹绢布,人家不生产布,还不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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