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回去,这小兔崽子还一个劲儿怀疑,心里暗戳戳地脑补了一个极其狗血又惊人的内幕:一定是王先生趁王师母怀孕期间勾搭其他女人,然后被王师母发现,最终一手鞭子一手小师弟,抽抽两下将人领回来了,虽然不高兴,但是为了孩子还是要过下去,哎,母爱真伟大!
张小北感叹完,觉得王师母那副愈长愈歪的坏脾气还是情有可原的,拍拍胸脯,嗯,他放心了,受苦受难的不止他一个。
要是被王先生知晓这屁孩子心里脑补的什么破玩意儿,恐怕这会儿就不能这么好心情地和王师母聊李博阳和张小北了。
李博阳的变化他们都看在眼里,但是在他们看来,蜕变需要一个过程,李博阳不过是提前走向了他该走的那条路,这并不为奇。
王师母惊奇的还是张静北的改变。这个洞察力惊人的女人,对张静北一直以来的印象就是,思虑过重。是的,就是想太多的意思。
她其实很不能理解这样一个家人千娇万宠,简直是泡在蜜罐里长大的孩子怎么能有这么多的心事儿藏在那小脑瓜里,明明他只要无忧无虑地长大就好,该懂的事儿到了年纪自然会懂,甚至他浑浑噩噩一辈子相信别人也没法儿说他什么,错就错在他年纪这样小,眉宇间却有了这么多阴郁心结。
就在这女人百思不得其解,甚至打定心思,等小师弟生下来之后就找个时间和张静北好好谈谈,只是还没等到那时候……没想,这孩子竟然像是自己想通了一般,现在看来,目光清明,脑袋通透,暗暗压抑心底的郁气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个认知让王师母既是惊奇又觉安慰,不管怎么说,和张小北相处了这么久,师徒情分自不必说,张小北的豁达洒脱还有那没心没肺的笑容很是能打动她,小孩能好好地,作为老师,她心里也为他高兴。
不过这会儿的张小北可一点都不高兴,回去时候他们是一步一挪的走回去的,家里人没空,李博阳又不愿意带他去坐车,两人只好沿着街边慢慢往回走。
元宵节的杏杨镇到处张灯结彩,搞得比春节还要热闹,到处都是灯笼迷彩,红光透满天。
在家窝了这么久,难得出来走一走,张小北将手藏在李博阳温暖的手心里,左顾右盼地张望,盯着街边那些熟悉的不熟悉的小玩意儿,时不时拉着李博阳蹲在旁边拿手撩拨翻看,然后又用一股略带怀念的神情一一讲述着这些小玩具的用途,大概是觉得李博阳上辈子和这辈子应该都很少接触这些东西,语气里不乏得意和炫耀。
李博阳嘴里被小孩塞了块甜得腻人的奶糖,抿着嘴跟在张小北旁边,小心翼翼护着不用人流将他冲撞走,虽然眉眼淡淡,但在小崽子喋喋不休地跟他说话的时候,眼里还是带上了几分温柔。
那晚,他们收获了很多,李博阳几乎将张小北讲过、摸过的那些小玩意儿全都买了回去,直惊得小孩瞪大眼,吭哧半天,才问了为什么?
男孩想了想,摸着自己跳动的心口很认真地想了想,弯着眉笑有几分俊秀和腼腆,北北要的,我都想给。
你要,我就给。
☆、第四十四章
在发觉郑荀那边仍旧风平浪静,波澜不起一丝一缕之后,张小北摸着下巴想了半天,最后只得出一个结论,要不就是郑荀手段太高哄住马阮阮和张大姑了,要不就是张大姑脑子犯抽,没能及时反应过来?这两种猜测放到别人身上还有可能,但是对于事先知晓,并已筹谋许久的张大姑来说,郑荀还远远没有让她一叶障目的能力和资本。
张大姑在想什么,张小北一时还有些猜不透,不过既然她此时选择了息事宁人,这就说明她心里也许正谋算着更大的阴谋,一个让她宁肯咽下眼前的苦果都要坚持下去的计划。
想想,张小北就不禁打个哆嗦,摸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儿,他还是乖乖做张家的乖宝,幸福地过他的小日子好了,其余事儿他可管不着,北大爷还小呢,想太多会长不大的。
“李博阳,李博阳……”这丫扬着大嗓门隔着阳台就冲对面大喊,看到对面站了个高高瘦瘦的男孩,顿时嘴巴一咧,弯了眉眼笑眯眯地喊他,“过来咯,奶奶喊我们过去吃饭了,你快过来,等会儿跟我一块去。”
说是等会儿,但是等李博阳走过来,上了楼,还要给这小祖宗穿好鞋袜和外套,最后围了围巾和手套之后,这大半个小时也就过去了。
北大爷被伺候地眯着眼直哼哼,被李博阳不小心摸到腰部痒痒处时,就抱着人脖子咯咯发笑,身上挣扎,手上还不安分地捣乱,被直直瞪一眼,干脆就捧着人下巴一顿乱啃,直到把人人糊了满脸的口水,还咧着嘴傻乐的不行。
李博阳无奈地笑,捏着他尖尖的下巴凑过去亲了一口,见人仍是不在意在他怀里扭着屁股乱动,略长的发梢乱翘,每次靠近的时候总有几根高高竖着的毛发炸起,用手梳理了几次都没用,只好拿过帽子将他脑袋上那簇总也翘起压不下的呆毛盖住。
不知是因为前段时间李博阳一脸憔悴,守着病床不肯走的模样触动了张小北心里最深处的那根弦,李博阳明显感觉得到,这段时间张小北对他的亲近没了之前的隔膜,是的,隔膜。
但凡活了两辈子的人,都不可能像张静北表现的那样,真如稚童般天真烂漫,无辜无知而对人丝毫没有戒心。
敏感如李博阳,正是他这样一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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