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能简单地记个帐,但是更复杂的合同或者文件就看不懂了。所以黄依玲就把文件一字一句地读出来,然后挨句解释给她听。
然而即便是这样,黄女士理解得其实也十分辛苦。
最后治疗开始的时候,黄女士也只理解了顾臻等人要通过帮助她做梦来治疗她的病。黄女士并不理解做梦怎么治病,甚至还偷偷私下问女儿怀疑她是上当受骗了。当黄依玲强调了治疗过程不用一分钱,治疗结束后也不用付钱,黄女士才勉为其难地答应了治疗。
服用药丸之后,在催眠师的催眠之中,黄女士慢慢进入了梦境。
好像是阳光很暖的午后,她坐在屋子的摇椅上织毛衣,然后她总觉得旁边好像还有其它别的人,结果低头一看,就看见了小女儿低着头,正搬了个小板凳,坐在一米来高的方凳前面写作业。
她惊愕地看着对方,叫道:[菲菲?]
女儿便抬起头,面带疑问地望着她:[啊?]
小女孩的头上一块干裂凝结的疤。
黄女士却欢喜到了语无伦次的地步,说道:[我……我在做梦吗?你没事……天哪,你没事。]
黄依菲的小脸皱了皱,才语气天真地说道:[妈妈你真的是在做梦啦。]
黄女士怔了怔。
黄依菲说道:[我们都在梦里啊,所以才能见面。实验室的大哥哥跟你说过了吧,这是梦啊。]
[可是,你……]
黄女士看着小女儿的模样,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这只是在梦里。
如果是梦的话,怎么会这么真实?梦不是都是混乱不堪的吗?
黄依菲凑近了黄女士,拉住她的手去摸自己的伤疤,说道:[妈妈,伤在慢慢变好哦。所以你不要难过了,你难过的时候我也觉得很难过呢。]
黄女士忍不住就抱住了她。
十岁的小女孩笑得像个小天使一样,无忧无虑的,靠在母亲的怀里,没有一点烦恼。
黄女士真希望这个梦境能够永远持续下去。如果这个梦永远不要结束就好了。
到醒来的时候,黄女士觉得一阵茫然若失。
她对黄依菲说道:“我好像看到你妹妹了。”然后又拼命地追问大女儿,“真的是梦吗?怎么会是梦呢?菲菲的手也暖暖的,梦里的手怎么会暖暖的呢?”
黄依玲很是花费了一些时间,才安抚了母亲激动的情绪,把她带回家去。
纵然这样,出研究所的时候,黄女士还是不停地回头望向大门,嘴里喃喃着“怎么会是梦呢”,又追问黄依玲:“我们还会再来吗?我还能再见到菲菲吗?”
黄依玲自然是都给了肯定的答复。
预定中的治疗在循序渐进地进行着,随着时间过去,黄女士的病情果然如同预料之中一样有了明显的好转。首先,她开始有了一点期盼,每天都十分期待去进行梦境治疗的时间,为此食欲也慢慢恢复了,而且精神也好了不少。
她夜里的睡眠也安稳了许多,或许是因为生活中有了期盼,她慢慢不再一惊一乍,即使偶尔惊醒,也能自己控制着平和恐惧心理了。
而后顾臻通过黄依玲的反馈认为时机已经比较合适,就让治疗进入了第二阶段。
疗程进入第二阶段的时候,黄依玲开始配合研究所方面的医生,开始对她灌输一些对于治疗有利的观念。他们分别以各种新闻资料让她了解到一些社会事件,让她明白黄依菲的死并不是她的错误,让她了解农村女性承受家暴以及小女孩因此遭受的偏见和伤害并不是一种偶然,而是旧式习俗压迫女性的一种普遍现象。
他们让黄女士明白了错误的并不是她,而是这一个压制着,伤害着,逼迫她忍耐再忍耐的错误社会意识。随着时间过去,黄女士慢慢从一窍不通变成了能够用简单直白的言语理清之间的关系,也理解了错误的并不是她,而是暴戾自私的丈夫,和那些用“女人应该顺服”,“谁让你生了两个女儿”这样的话语胁迫她,贬低她,伤害她的人。
这是一个复杂而艰苦的过程。黄女士的文化程度有限,很多时候都听不懂太过复杂的道理。但是最后经过黄依玲的努力,治疗最终还是达到了预期的效果。
十二月底,黄女士终于成功地拜托了黄依菲亡故的心理创伤。她依旧不是很明白梦里的黄依菲是如何出现,但是她却决定告别女儿,让她去投胎。
最后的梦里,她抱着“小女儿”,谆谆叮嘱,要她安心地去投胎,投一个好人家。醒来的时候虽然依旧有不舍,却是终于彻底放下了。
黄女士并不是这段时间顾臻治疗的唯一对象。事实上,从临床实验开始之后,研究所就开始进行了许多例的治疗实验。到年底为止,已经治疗了四十例以上的相关心理疾病,成功率接近百分之百。
十二月底黄女士的治疗结束,在寒假到来之前,顾臻还接到了黄依玲的电话,说她的母亲加入了一个妇女儿童保护公益组织。这个组织主要是针对女性和儿童进行自我保护意识的科普和宣传教导。
黄女士在里面最多只能打个杂,但是她做得很用心。
顾臻觉得这样也很好。
而在那之后,dr8706的实验也基本告了一个段落,寒假期间临床实验结束,申报审批,主要申报了三种药品,最后都审批通过。
所以这天下午,顾臻就带了两版的胶囊回到了家中,去找顾深了。
作者有话要说:1.首先谢谢罗宾笔的提醒,因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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