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遗旨也没了。”谢玄风淡云轻地望着他,“若是七殿下与圣上对琼华登基一事,劳烦他们从地府来找臣,谢玄随时恭候大驾。”
清明目光冷峻地凝视着他,一字一句道:“琼华登基那日便是父皇的遗旨公布于天下之时,除了夕照,谁都休想觊觎那个位置!”
身边的窗子开着,烛火葳蕤几下,不由拉长了屋内端坐之人的身影,愈发显得静谧。
“王上,已经连续两天了,您休息一会吧。”观沧溟将端来的热茶放在案上,劝道,“若是七殿下醒来见到您这副模样怕是要心疼了。”
“我没事。”昆玉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随即继续盯着苍白得毫无声息的脸庞,眼前的情景仿佛于多年之前重叠。他突然俯下身伸手轻轻捧起了夕照的脸,拂开他额前的发丝,指尖滑到夕照枯萎得失去血色的双唇上,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毫不犹豫地送进自己嘴里,继而带着几分虔诚,低下头吻了上去。
观沧溟瞠目结舌地望着他的动作,大惊失色地说不出话来,疑虑如同一颗不安的雪球,越滚越大,直至自己承受不了这般压力。
几日后的清晨,他望着依旧端坐在床前守着夕照的昆玉,轻声道:“王上,您给了七殿下吃了什么东西?”
“驱尸蛊。”昆玉眼皮也曾抬起来,兀自站起身来,踱至门外,望着窗外依旧严寒的天气,“这样他就会听话,再也不与我唱反调了。”
终归还是不想让他死的。
“其实是您那颗——”观沧溟话语未尽便听到屋内传来一声刺耳的杯盏破裂之声,随即只见面前的人如同一阵风一般迫不及待地折回了屋子里。
“既然想杀我,为什么又要救我?”夕照望着他,太多的情绪从心底涌出来,急切地寻找着发泄的出口,“我们不是两清了吗?你这次救我就不怕自己将来会后悔怎么了?谢玄杀了我,你不甘心,便想亲自取我的性命?”
起了无数次的杀心,最终却都无疾而终,昆玉想起当年的那个雨夜,那对风雨中也未曾蒙尘的眸子。他动了动嘴唇,像在告诉自己:“我杀不了你。”
夕照嬉笑一声,讽刺意味十足:“那谢玄替你动手不是正好吗?你与谢玄联手谋害我父皇嫁祸于我,不就是为了正大光明置我于死地吗?”
室内一时寂静,连几人的呼吸声都如同松针落地般清晰可闻。
昆玉的视线一直停驻在他身上,沉默许久,忽然道:“……不是没死吗?”
“哈。”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般,夕照捂着眼睛险些笑出眼泪来,他转过身,扶住床沿,笑得不可开支,“原来如此,原来你终于发现你舍不得我死,对吧?”
半晌没有听到身后的回答,他自顾自恶狠狠地刺回去:“可你让我失去了一切。”
昆玉别过脸,努力去忽略自己内心的异样:“不是还有——我吗?”
“你别出现在我面前,我不想看见你的脸。”夕照恍若未闻,像一只竖起全身戒备的刺猬。
昆玉望着他的背影,低低地说了一句话,但是却换来了夕照声嘶力竭的一个“滚”字。
不慎听到了只字片语的观沧溟只觉得心头一团怒火,燃烧地整个人都要喷发,他上前几步,推了一下兀自歇斯底里的夕照,提高了声调反驳道:“七殿下,你怎么可以这么对王上说话?他刚刚说——”
“沧溟!”昆玉厉声喝止他,面色煞白地转身落荒而逃,像再多停留一分都难以忍受。
“他对你都比对我上心,你又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耀武扬威?”话音戛然而止,夕照惊疑不定地望着眼前的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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