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也就没有说的必要了,因为已经没人问起。
文悦夫人追问道:“那他拒接印玺的原因当真是因为敏慧皇后?”
“此事我并不知其详情,”平南侯摇了摇头,犹豫了片刻,还是神色古怪的补充道:“事实上……右相的印玺如今还在太傅府,只是知晓的人不多罢了。”
“右相印玺在太傅府?”文悦夫人愕然道:“你方才不是说……”
亲耳听见他拒接相印?
平南侯本不是多话之人,方才突然说出真相也只是被她寻求认同的眼神给看得无法,一时冲动。可他的话已经讲了一半,按照文悦夫人的性子,他今日若是不把另一半讲完,定然是过不了自家夫人这一关的。
于是只好又斟酌着继续道:“他当日确实是回绝了,但后来陛下又着人给他送去了林府。”
右相之位毕竟非同寻常,明德帝也并不能私自决定,所以曾经秘密的宣召过他们这几位身居要职的朝廷重臣前去商议过此事。
当时朝局太乱,加上林清鹤确实又有良相之才,无人可比,所以大家也都没有什么异议,那方印玺,还是如今的左相窦荃亲自送去的林府。
只是林清鹤后来虽未将相印送回,却也没有去上任,而明德帝也没有颁布圣旨昭告天下,只当那枚相印没有存在过一样,所以这么多年右相之位才一直空悬。
并非是无人能堪当此大任,也并非大家都对那个位置没有想法,而是因为大家都心知肚明,人选早已内定。
且后来朝纲已稳,各方势力均衡,那枚相印握在深居简出几乎不理朝事的林清鹤手里,好像对所有人来说都反而是件相对较好的事情,所以也没人主动再去提起。
此事知之者甚少,明德帝曾严令禁止过他们往外宣扬,所以平南侯一直守口如瓶,就连文悦夫人都不知道。
他今日思虑再三将其说出来,一是因为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想往回收也来不及了。而是因为,此次苍桓山之行,林清鹤竟也意外的跟了来。
加之前些日子宣璟将当年的一部分旧事的真相在大庭广众之下捅了出来,如今京中早已是流言四起,各执一词。
而在这样的境况下,明德帝又突然选了这个多年不来的地方进行围猎,他心里已经隐隐嗅到了一点山雨欲来的危险气息,总感觉那些被尘封已久谜一样的往事,似乎马上就要全被翻出真相来了。
文悦夫人可不知道他心里的这些弯弯绕绕,只是在心里将此事与自己听说的那些传言综合了一下,得出了一个结论:“照你所说,那他当年拒接相印,应该就是因为敏慧皇后的事情了,毕竟今上当年也算是夺人所爱,两人产生了嫌隙也很正常。”
安珏已经彻底听迷糊了。
他默默的在心里理了一会儿,才终于理清了一些东西。
也就是说,前临安王被先帝忌惮为自证忠良将自己的一双儿女送来了昱京,自己则镇守在了南疆。
而他送到京城来的那对儿女又在京都结识了如今的林太傅和明德帝,且敏慧皇后,也就是沈玉暖还曾与林太傅和明德帝先后有过一段情可最后嫁给了明德帝为后。
依照文悦夫人的说法,还是明德帝横刀夺爱,于是两人产生了嫌隙,林太傅就拒接了相印。后来虽又不知为何又接受了,偏又不肯出任。
可明德帝却并没有对此露出什么不满之意,还放之任之。
按理说明德帝已是帝王之尊,没必要对一个臣子如此忍让,唯一的解释,那就明德帝对林清鹤心中有愧,且两人关系匪浅。
可是……
安珏把这些东西在脑子里仔仔细细的过了好几遍,越想越迷惑。
想了想,还是将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母亲方才说,林太傅是崇文太子的伴读?”
据他所知,明德帝继位前的封号,并非崇文,而是晋元。
他虽对当年之事一无所知,可太子的封号,从来都只有立废,绝对不会有随意更改之说,也就是说,崇文太子必定另有其人。
文悦夫人一愣,似乎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下意识的点头道:“的确。”
“既是崇文太子的伴读,那为何……?”
为何会与明德帝关系匪浅?
安珏没有说完,但文悦夫人何等聪慧之人,已经完全明白了他的疑问是什么,言简意赅的轻声解释道:“当年崇文太子无德被废,林太傅居功至伟。”
安珏立刻明白了过来,原来林清鹤一直都是明德帝的人,那就说得通了。
先帝想将临安王府的兵权收到自己手中,临安王府为表忠心又不能做出反抗,所以无论当年敏慧皇后喜欢的人是不是林清鹤,都必定是要嫁给皇子的。
林清鹤帮着明德帝扳倒了崇文太子,两人间的交情定然不浅。
且他应该确实是倾心于敏慧皇后的,可敏慧皇后最后嫁给了明德帝,兄弟和爱人的双重背叛,即使是迫不得已也难以释怀,所以林清鹤极有可能就是因此心生了怨怼,却又无可奈何,只能以拒接相印来发泄一下心中的郁愤难平。
至于后来他留下了印玺却不肯出任的原因,怕是也只有当事人自己才知道了。
理清楚了这些事,安珏最初的疑惑似乎也解开了。
从前的夏苗和秋狝,定然是帝后同行的,林清鹤虽是文臣,但心里怕是对敏慧皇后仍然旧情难了,所以就跟着随行了。后来敏慧皇后薨逝,他也就没了随行的理由,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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