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进生一一答来。其实,这些经润已经说过一遍了,但他想重新还原现场过一遍。尤问约最后问:“你们,谁先倒下的?家中仆人,可看到有可疑的人或影子?”
陈进生说:“我先倒下的。我询问过,那天晚上,他们没有看到任何可疑的人和影子,也没听到别的动静。只是,到了换茶时,前来的仆人看到我倒在桌上,才知道出事了。”
尤问约问:“那当日,有没有可疑的人靠近过你?或有没有听过奇怪的话?”
陈进生皱眉:“当日?”经润他们过来调查,可没问过这事儿。他记得,白天的时候,他在洋行里忙,回家的时候,让司机开的车。一路上,没遇见什么奇怪的事情。
陈进生把当天的事情,一一道来。
尤问约听完后,不再问。他站起,环着小阳台走了一圈,然后朝着东方猫招招手,东方猫一跳,尤问约一抱,把人抱住,从阳台上跳下去。
阳台下,是厨房的窗户,当时,如果从这里离开,应该会被厨房里的仆人发现。之后,尤问约包着东方猫试着从各个方向逃离。
最终,确定了屋顶。他拿起蜡烛,跳上了屋顶。之后寻找蛛丝马迹。不耐烦的陈进生问道:“你到底查出了什么?”
尤问约“嘘”了一声,继续查看瓦片。果然,让他查到了三片不整的瓦片。对方把人带走,身上自然会有体重。从前门走的话,很容易碰到人。从左右两边走的话,更容易进入别人的人家。而且,旁边两户人家,窗户可都开着呢。
唯一安全离开的线路,唯有房子后。而屋顶,则成为了那人的离开的路线。
哪怕对方再小心,也被尤问约查到了蛛丝马迹。那三片不整的瓦片,成为了对方逃跑的证据。尤问约借着烛光,看到了不甚清晰的鞋印。从鞋印上可推算,对方是个成年男人。
看着小洋房后的一片黑暗,尤问约拿着蜡烛,想继续查脚印时。但天色黑暗,很难查到。若让经润派人前来调查,太多人的脚步,一定会把那人的脚步覆盖踩没了。
绝不能冒这个险。
于是,尤问约说:“陈进生,今夜我住你家里。”
东方猫举手:“我也是。”
陈进生脸上一抽:“随你们。”然后把家里的事情交给管家的,回房歇息去了。
经润告辞离开,说明天再来。尤问约说,不必,他自会调查。经润点头,说他们那边若有消息,便及时告知。之后,开车回新世界游乐场。
陈家管家给尤问约和东方猫安排了两间客房,但东方猫不愿一人睡,因此,青年和少年挤在一张床上。
好在,床足够大。
东方猫打了个哈欠:“二哥在担心大哥吧。”
尤问约双手枕在脑后:“嗯。不过,只要大哥还有用,便不会有生命危险。”
“那如果对方一直不发出条件呢?”
“这就有点麻烦了。”
经润他们连连找了两天,对方没有发出任何条件。这意味着,尤问约性命危险会更大一点。如果绑匪绑架的目的,只是为了钱财,倒好说。如果是其他目的,他们可就和死神赛跑了。
尤问约说:“不过,我记下了鞋印。明天早上,在房后附近再找到鞋印的话,应该能找到线索。”
东方猫眯了眯眼睛,犯困地“嗯”了一声,睡去。
尤问约睁着眼睛胡思乱想。
能在经润他们手中把人带走,对方也算本事。同时,能无声无息地把人带走,显然,早已知道了陈进生会请大哥享用晚餐。因此,他断定,药,是在仆人出门买菜的时候下的。而毫不知情的仆人,便带着下了药的食材回家,做给主人吃。
对方,有谋略。
他想过,总有一天,大哥会引来黑暗的东西,却没先到会这么快。不过,无论如何,他都会把他救出来。
困意来袭,尤问约缓缓闭上了眼睛睡去。
而此时,上海海关大楼上,夜风猎猎,爱新觉罗奕侗的长袍与脑后的长辫子随风而动。他站在高处,目光将整座东方大都收人眼中。
从北京,到九国租界的天津,再到三界司法独立的上海。
便是这座地方,让人来了,便再也走不了了。
深夜里的公共租界和法租界,灯火通明,而“缠绕着”租界的华界,却一片黑暗,只有星星点点。
界碑,仿佛隔绝了两个世界一般。
“老板,可别死啊。不然,这里就太无趣了。”说完,小贝勒从上海海关大楼上跳了下去。
凌晨时,尤问约耳边传来淅淅沥沥的小雨声,他猛地睁开眼睛翻身而已,然后推开窗户——外面,下雨了。
尤问约突然后悔起,昨天晚上为何没有继续追查脚印。
一夜雨后,什么都消失了。
第16章 第十六章:进化
雨一连下了好几天,尤问声失踪的消息并未透漏出去。经润、小贝勒、解元、门图五人暗中追查主子下落,要是有消息,会及时通知尤问约。
今天,已是尤问声失踪的第六天,阴霾的天空上,雨水没有停歇的意思。因大哥失踪,尤问珠一张小脸儿显得心事重重。在看到二哥戴上斗笠和东方猫出门找人时,她欲追上:“二哥,我也去。”
尤问约停步,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我会把大哥带回来的。”说完,带着东方猫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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