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红鹿”究竟是如何做到的,竟然能够以这样荒谬的谎话说得如此情真意切。
“我……”
“嘘,”“红鹿”在加尔文开口前便用食指按住了他的嘴唇,那双曾经异常美丽,宛若孔雀尾羽一般变换着蓝绿色的瞳孔,此时却弥漫着邪恶而污秽的深绿,“你可以仔细想想,我亲爱的加尔文。这个交易其实挺合算的。”
“红鹿”微笑着说道。
“毕竟,即便没有这个交易,你也终将属于我。”
加尔文的睫毛轻颤,在于“红鹿”对视的这一刻,他的呼吸变得缓慢而沉重。
“那么,你的决定是?”
他听到“红鹿”继续在他耳边,用那种甜蜜而恶毒的语调重复问道留。
在短暂的一瞬间沉默之后,加尔文最终用自己的动作给出了答案。
他用手揽住了“红鹿”的脖子然后恶狠狠地吻上了对方。
“红鹿”没有一点犹豫地紧紧抱住了加尔文。
而在加尔文的脑海中,狩猎者最终张开血盆大口朝着猎物脆弱的脖颈咬下去的场景一闪而过。
是的,他被咬住了。
而他无法逃脱……
……
“嘿,我的小可爱……”
一根手指在加尔文的眼前晃了晃,将加尔文的注意力从泥沼一般的回忆中拉扯出来。
“你还好吗?想吃点什么吗?唔,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一杯冰橙汁,你之前流了很多汗。”
“红鹿”自顾自地说道,在于加尔文交流的时候,他的态度永远显得熟悉而亲昵。
在听到那句话的后半句时,加尔文几乎想要冲上去给他来上一刀,但在现实中,他自始至终只是坐在那里,沉默地看着“红鹿”大喇喇地掀开床单走下床去。
“红鹿”将窗帘一把拉开,刺眼的光线刺破了房间里的浑浊昏暗。
加尔文眯了眯眼睛,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在之前的那间简陋的房间里了。
“这里是……”
“啊,你之前晕过去所以不知道我们已经换了地方。”“红鹿”十分惬意地观赏着窗外的景色,“毕竟我们之间已经达成了可爱的共识,我怎么忍心让你继续待在条件那么恶劣的地方。”
“……”
加尔文警惕地观察着这个新房的环境。
从那家常式样的家具还有壁纸,乃至整个房间的布局,都可以很容易地让人辨认出这是一间普通民宅里的房间而非酒店。
房间已经不新了,但地毯还有中古式样的家具却能证明这间民宅的主人有着不错的经济实力。
他和“红鹿”所在的应该是主卧——加尔文的目光飞快地掠过床铺前方的石膏制矮墙上的激光电视,然后是房间另一边的衣帽间。
在看见几条明显属于中年女性的深蓝色真丝蕾丝内衣时,加尔文的目光微凝,一股十分强烈的不安感在他的心头弥漫开来。
“你究竟把我带到了什么地方?”
加尔文忍着喉咙的隐隐作疼,极为嘶哑地问道。
这间房间的生活气息实在是太重了,光是看到其中的摆设,便可以轻而易举地勾勒出生活在这里的男女主人的生活轨迹和人物轮廓。
而“红鹿”与加尔文两人如今身在房内,充满来了外来者的入侵气息,是那样的格格不入。
更加让加尔文毛骨悚然的是,就在他的话音落下之际,他仿佛听见了一声模糊而痛苦的嚎叫声,顺着中央空调的出风口朦朦胧胧地传来。
只是一瞬间,加尔文便看见了自己胳膊上的寒毛倒立了起来。
“红鹿”有些苦恼似的挠了挠后脑勺,他咧开嘴笑起来。
“你是说这里?唔,这里是史密斯一家的地方。”
【救……救……】
仿佛冥冥之中为了应和“红鹿”的回答,下一秒,那个朦胧的呼救声变得跟清楚了一些。
清楚得让加尔文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说服自己那惨叫与嚎哭只是他自己的错觉。
至于“红鹿”,他看上去完全没有因为那惨叫而受到任何影响。
“啊,史密斯先生是一名货运公司的经理,他有点乏味,但是个好人……他的妻子史密斯夫人也是一样。”年轻的绿眼恶魔转了转眼珠,仿佛努力想了一下然后才补充道,“他们那三个女儿倒是挺可爱的,兼职就像是在向世人证明基因也不能确定一切。”
【呜呜呜……救……命……有人听见吗……救命……】
加尔文的脸上毫无血色,他觉得自己想要尖叫,但仿佛有另外一个灵魂接管了他的身体,所以他还可以那样平稳地,一字一句地开口。
“你对史密斯一家做了什么?”
“红鹿”嘴角的笑容加深了。
“唔,你觉得你不会高兴听到这些,不过,呼……谁要你是我的挚爱呢?坦诚永远是夫妻恩爱的重要组成元素。是的,你猜得没错,我和史密斯一家也不是什么好友,你和我现在之所以能这样安稳愉快地呆在他们的房间里,是因为我把那一家人都绑了起来,打包放到了地下室去。”
一边说着,“红鹿”一边看着通风口。
他露出了一个有点懊恼的表情。
“好啦,不要露出那种表情。我也知道我的这种做法……”“红鹿”斟酌着措辞,停顿了片刻才继续道,“有点儿太过于粗心大意了。我应该用剪刀剪掉他们的舌头的,虽然这可能会让这乏味的一家人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但是,谁要你当时正那样毫无防备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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