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和殿
尽管只有三年,但秦宇觉得他很久很久没有到过这里的,好像是他第一次在这里跟皇兄说谎,便觉得再也没来过这里。
拾阶而上,秦宇提着袍角站到大殿中央,御座上宣帝看着他,眼神闪烁。
五味陈杂吧,臣弟也是“臣晋王宇拜见陛下”
“平身”
晋王站起来,宣帝看着他,四目相对良久都没有话语。
“皇兄用这等小人之谋就是为了看看臣弟吗?”秦宇率先开口。
“小人之谋”宣帝重复一遍,脸色微冷。
“没错,严士君是小人难道陛下看不出来,国用小人··必起祸患”秦宇淡淡的看着他。
宣帝眼神一变,冷笑着说“朕如何治国,六弟也要指点吗?”
“不敢,臣弟的话已经算不得忠言了吧”秦宇讽刺一笑,看着他继续说“陛下到底有何吩咐?”
“朕,要削藩”宣帝抓紧扶手,晋王的漫不经心让他憎恨。
呵呵··秦宇看着他笑了“陛下圣明,既然如此,您什么时候让吴王兄,赵王兄,也来京城同臣弟一聚”
“晋国是最大的藩国”宣帝眼睛微眯。
秦宇抬眉冷对“没错,所以陛下才该知道微臣的忠心,若反··岂会等到今天”
“混账!你也敢妄谈忠心”宣帝紧握着扶手,骨节分明,忍不住愤怒的说“你占金田,攻梁安,天下兵甲半数握于你手,北地一郡只知晋王不知朝廷,你告诉朕,这是什么忠心?”
“臣弟为了活命,为了睡的安稳”
“你分明是图谋不轨”
呵··秦宇笑了偏头看着殿内,语气忽然缓和下来“那陛下告诉臣弟,谁是忠心,哪一个藩王是忠心”
握着御座的手松开,宣帝双肩忽然一矮,半低下头低沉的说“若是你像淮王一样,朕和你怎会有今天?”
哈哈··哈哈哈···秦宇放声大笑“淮王··哈哈”收住笑声,他一字一顿的说“我可以做淮王,陛·下·信·吗!”
陛下信吗!!
宣帝猛地抬眼看着他,晋王站在他前方,白玉发冠,浓黑的眉,明亮的眼睛,负手而立,即便是昭和殿内,天子驾前依旧桀骜自信,晃得人眼疼。
那个总跟在他身后闯祸的六弟,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让他不敢直视,不敢留下。
“朕··”宣帝脸色沉下来,冷漠的说“不能相信”因为你太年轻,太聪慧,你不该··表露出来。
没错,我知道你不相信,因为这里的御座和大梁的王座一样,让你我除了猜疑,再装不下信任了。
二人又沉默了,相互望着没有说话,铜壶滴漏落下水滴,一滴一滴敲着铜盘,宣帝怔怔的看着,忽然摸了摸御座的扶手。
“也许晋王死了,朕就能信六弟了”
“有人告诉臣弟,身为晋王,永远都杀不了”秦宇轻笑一声,十分不屑的对他说“皇兄觉得没有我,晋国就唾手可得了吗?”
晋王语气轻蔑,眼里带着嗤笑直射入宣帝心底,他猛地站起,咬牙切齿的说“你·狂·妄”
狂妄?秦宇垂下眼睑,语气依旧“狂妄与否,皇兄自己心里明白,王谦和这些人,有时比我们秦氏更能坚守,您可以试试”
宣帝脸色一变,紧抿着唇,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他,像是要把晋王看穿。
秦宇瞧着他的神色,那眼底有丝丝退意,他忽然说“还我晋王妃,我把晋国送给皇兄如何?”
“混账”宣帝勃然大怒,刷的抽出宝剑,直指晋王“那·是·帝·后”朕的帝后。
帝后!哈哈··哈哈哈,秦宇大笑着,眼底却冰冷一片,紧攥着手心,无视他的剑锋开口。
“那不过是皇兄对付臣弟的人质!”
宣帝握剑的手在颤抖,他看着秦宇眼底的自信,对玉良的自信,比那狂妄更让他愤怒。
六弟,这天下是朕的,他也是朕的,你不该如此跟朕说话。
“人质?”宣帝忽然收起宝剑,冷笑着说“你以为是谁告诉朕可以利用白云飞威胁你,又是谁帮朕抓住白云飞,是谁帮朕策划了大雪山的一切,让你晋王与羌人结下永世之仇”
这不是真的!秦宇在心底拼命的告诉自己,但是回忆起的却是东阳郡边,玉良离开时的样子
真的··真的是你吗?
宣帝冷冷的瞧着,秦宇眼底片刻的灰败,让他比得到晋国更为痛快,他坐了回去,冷冷的笑了。
“六弟,你不但狂妄,还自信过了头,别忘了那人质是自己走进皇宫的”
是啊!从始至终都是你自愿的,一切只是我无端的妄想和揣测。
心里的一切都散了,抬起头,秦宇漠然地看了看宣帝,还有这一切,转身离开。
“陛下要天下就自己拿吧,臣弟恕不奉陪了”
什么晋王,什么皇位,什么算计,我都不想再参与了,我累了,我要永远离开这里,再也不想见到这里的任何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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