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担惊受怕许多天,却什么都没有等来,风平浪静。
闻清徵无心去帮着魔宗开疆辟土,也不愿见到任何一修独大、打压其他几修的场面,而其余几修都知道头顶上有这么个存在,纷纷都不敢再有什么动作,安心发展自身,挑起战争祸端的事情都不敢再想了。
这样倒是免了闻清徵的麻烦,急急处理完凡俗界的事情,便赶来陪沈昭。
只是,沈昭还没有醒。
闻清徵在心中轻轻叹了一声。
他总是太急,以前那么多年都等过来了,知道沈昭已经全然好了之后,连等他苏醒的短短几日都有些等不及了。
瘦削的指尖在青年面庞上滑过,如绸缎一般的触感,沈昭皮肤上的纹路褪得七七八八了,只有少数几处还要再等几天才能褪净。
闻清徵听着他在身边平稳的呼吸声,指尖从他脸上滑过,放下,又握住青年的手。掌心相贴,感觉到温热,带着些薄茧的粗糙,这种感觉格外真实。
心中像是有蚂蚁在啮咬,麻麻痒痒地,闻清徵犹豫几番,思索了不知多少遍,终于下定决心,弯腰,低下头去。
沈昭还要过几日才醒,他现在做什么他是不会知道的。
闻清徵的唇很薄,颜色却嫣红如海棠花瓣,当落下去的时候柔软温热,和他这个人的气质完全不像。
他只是轻轻地吻了沈昭一下,浅尝辄止,就不怎么敢再继续下去了,接下来该怎么继续,他也不太懂。又浅浅地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像初生的小鸟一样,马上就要离开。
后脑却蓦然被扣住,闻清徵一惊,陡然要抬头,又被重重的力度往下压,重新印上青年的唇,感觉有什么东西痒痒地拂在他眼皮上,长而翘,是沈昭的眼睫。
他醒了。
沈昭睁着眼睛,一双眸子墨黑如点漆,又清亮如满河天星,笑意吟吟地对着闻清徵。沈昭衔着他的唇瓣,含糊不清地,“嗯,师尊,别躲啊,刚刚不是还偷亲我呢嘛?”
闻清徵下意识想要解释,但唇瓣刚一张开,却被某人趁虚而入。灵巧柔软的舌头探入他口中,涎液交换,发出唧啾的水声,听在闻清徵耳中如烟花炸开。
他身体全都软了,被青年吻得缺氧,只能伏在他身上,暧昧极了。
直到感觉自己小腹上抵上了什么硬热的东西,闻清徵怔了怔,陡然伸手推开他,耳根发烫。
“你----”
闻清徵伸手,手背捂着唇,急剧地喘息着,羞愤难当。
怎么有人刚醒来就那么无耻。闻清徵几乎下一秒就要把那句‘不要脸皮’说出来了,却总觉难以启齿,只能是重重推他一下,把他按到榻上,气道,“你居然装睡,不知道别人多担心你么?”
沈昭被他推到榻上,哎呦一声,痛呼,“师尊、师尊,疼……”
闻清徵这才想起他刚刚醒来,自己就这样推他,不会是牵动到他的旧伤了吧,忙俯身去看,“哪儿疼”
心中有些愧疚,自责起来。
沈昭看着他,眼眸弯弯,眸中满是促狭的笑意,拉着他的手,覆上自己心口,“心口疼,师尊揉揉。”
闻清徵的手指僵了一下,面颊发烫,被青年顺势揽入怀中,鼻尖满是熟悉的味道,却又不敢用力挣扎,怕伤到他。
沈昭握着青年的指尖,覆上自己的胸膛,那里,是有力的心跳。
“师尊感觉到了么?”沈昭轻声道,“我回来了。”
第九十三章 别欺负我
没有把手移开,轻轻覆在他胸膛,低声道,“嗯。”
他刚刚还像是在云端,触手所及和耳边熟悉的感觉让他觉得恍如隔世,好像这种事情还要过很久才会应该发生在他身上。现在却站在了平地,脚下安稳,沈昭握着他的手温热如初,终于不再是之前冷冰冰的温度。
“虽然师尊的眼睛还没好,但总算是得证大道了。”沈昭轻轻撩过他额前鬓发,静静地看着他那双形状美好的眸子,眼眸中满是笑意,道,“你不知道,赫舒在我还睡着的时候多能唠叨,天天在我耳边说你渡劫时候的事情,跟亲眼得见了一样。我被他唠叨得烦了,就醒了。”
闻清徵还不知道这种事儿,“他跟你说什么?”
他只是在赫舒问他如何渡劫之时,和他说了几句,没想到赫舒竟是跟沈昭说了。
想起渡劫之时那三重心魔,第一重无关紧要,只是第二重和第三重都是有关沈昭的,这人知道了估计又要得寸进尺了。
果然,耳边传来青年忍不住的笑声,满是愉悦,还有点炫耀的意思。
“他跟我说,你在幻境里没有杀前世的我,而是为我挡了暗刃。还说,你跟我一起当了对亡命鸳鸯,同生共死了一次。”
“嗳、嗳……”,闻清徵连忙拿手捂住某人喋喋不休的嘴巴,“你别说了。”
赫舒也是,什么都跟这人说,又要被他抓住把柄了。
想起刚刚恰好被他抓包的事情,闻清徵一阵羞赧,不知道沈昭到底是醒了多久,怕是一直在装睡,把他之前在他耳边的窃窃私语全数听了去吧。
沈昭从背后抱着他,近乎贪婪地汲取着他身上清淡的香气,下颌搭在他肩上,小声道,“我还知道,师尊天天在我耳朵边上说想我,要我快点醒过来吧。醒过来了,您就带我去凡间看戏,说凡间年节时候的戏场都可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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