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旭的心情突然沉底,因为他听见了门开的声音,而这个声音就在他背后传来。
景旭抱着几乎绝望的希望回头,然后绝望地看见站在打开的门后的安茨,疑惑地看着他压着雄虫的场景,景旭连忙放开雄虫,不再继续保持这个尴尬且难以解释的姿势。
“景旭同学,君旻同学。”安茨只是平淡地点点头。
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景旭恶向胆边生,一把冲过去拉住安茨的胳膊窜进宿舍里,宿舍门应声在被遗忘在地上的雄虫君旻同学面前关上。
君旻仿佛劫后余生,擦着额头上的汗哆哆嗦嗦站起,他要回家,他不要再住校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我能解释,我去减肥了所以回来晚了一点点orz
☆、第十章
景旭靠在门上,感觉光是拉住安茨的手就用尽了力气。
他有点想跑出去尖叫,又有点想蹲在原地傻笑。景旭想抬头看,又不敢抬头看,因为不能确定在抬头看见安茨的一瞬间,会不会因为那张一见钟情怦然心动的脸控制不住自己的麒麟臂。
安茨有些疑惑地盯着景旭,觉得被景旭握住的地方热得厉害,安茨抽出自己的胳膊,拉开了一个礼貌而疏远的安全距离:“景旭同学,有事吗?”
景旭回忆着片刻前手里细腻的皮肤质感,怅然若失,但很快收拾好表情,在不能确定心上情虫的心思之前,还是不要拿搞基这种事吓到虫了。
景旭伸了个懒腰,打着呵欠:“没有,就是今天晚上跟着逛得太久,有点累想早点睡觉。”景旭眼睛一瞄,宿舍不小,中间是隔开的,两边都可以再封闭出一个小空间,现在其中一半已经放上了很多东西,应该都是安茨的私虫物品。
“那我睡这边了。”景旭“困”得眼睛都睁不开,走到另外空着的一边,甚至自己的东西都没拿出来就倒在了床上:“晚安,安茨。”
安茨欲言又止,他虽然从雌父哪里听说过他和景旭的渊源,甚至雌父那里还有保留很多他们小时候的合照,可是作为一名正常的虫族,不记得第一次进化前的事情不是很正常的吗?听说人类一般也不会记得一两岁的事情,那他们现在其实除了那种似有若无的熟悉感,完全是陌生人和虫。
在还陌生的情况下,直接叫名字,未免太唐突了,还是说,这就是蓝星上的习惯?
真是个奇怪的人类,也可能是人类都奇怪。
安茨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前几天雌父还在飞船上时的一次通讯,通讯里雌父说景旭还是同小时候一样很活泼礼貌,活泼他是看出来了,但是礼貌……安茨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刚刚被景旭抓过的地方还泛着不同于周围的红色,好吧,至少力气是挺大的,作为身体素质天生较差的人类,能达到现在的水准,应该也是严格训练过很长时间的。
景旭那边的空间,在他躺下后就立刻升起了隐藏的隔断,然而与外界隔绝视野却并没有完全隔绝声音,景旭捕捉到就在一层隔断外,安茨走向了另一边。
景旭在床上翻了个身,仰躺着看着天花板。
原本想有个好的旧友阔别重逢的开端没有按照想象中发展,原本打算解释的事情没有解释清楚,现在躺下来了,听着隔壁微小却一直没有停止的声音时,景旭才觉得自己的心里有好几个小爪子在挠一样的发痒。
景旭突然从床上蹦下来,没有控制好力道,发出了巨大的声音,隔壁的细小的声音也停了下来,景旭腾的一下觉得脸上烧的慌。
当隔壁传出往外走的脚步声时,景旭第一时间盯上了床底下,然而虫族的房间没有床底下,床和地面连接的严丝合缝浑然一体。
当脚步声在自己这边的隔断前停止时,景旭觉得自己要呼吸不上来了。
咚咚,咚咚……
缓慢而有节奏感的声音响起,敲在半金属的隔断上声音清脆好听,景旭在原地抓耳挠腮,冲到隔断开关旁的时候,狠狠把脑袋往隔断上一敲,捂着撞出来的包,眼前模糊着生理性泪水打开了隔断:“安茨。”
安茨的头发已经放下来,柔顺地顺着身体垂下,目光微皱地看着景旭的……脑袋:“景旭同学,你的额头?”
景旭相当悲愤:“我睡得太熟,从床上掉下来了。”
“嗯。”安茨没有朝景旭身后再看,只是冷静地转身离开。
景旭难过地叹气,这会才感觉到自己刚刚下头的时候有多狠,伸手摸了一下,倒抽一口冷气,肿起老大一个包了。
疼疼疼。
景旭捂着脑袋,又想到刚刚安茨冷淡的表现,觉得自己内伤加外伤,悲从中来,生理性泪水奔涌地更畅快了,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他刚刚大咧咧往自己的包上捂那一下用的力气有点大。
“敷一会吧。”依旧是有些冷淡的声音。
但是景旭却觉得这仿佛是世上最动听的乐音,喜出望外地抬头,安茨手上是一个包着叠起的柔软的毛巾,触手冰凉。
不论是蓝星还是虫族,景旭身边从来不缺关心自己的人或虫,别说是撞出一个大包,哪怕是一点小划痕,都会被小题大做,恨不得将所有的良药都用上。可是却从没有接过这个简陋的冰包时一瞬间的心动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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