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当时在那里的真是你,我又何尝不会让她动手?以你这胆小如鼠的脾性,会一人毫无防备待在帐篷里?”
“哦?太子殿下可真是知己知彼,不过,你又为何不带着士兵冲上前呢”胡索眼睛一眯,倒真有些像老鼠,发着狠光,似能将帐篷盯穿。
“有没有呢?我也不知道。”墨略一偏头,看似毫不在意,更让胡索起了几分兴趣。胡索舔了舔自己的上嘴唇,弯下腰,右脚发力,迅速冲了上去。
“铛----”刀剑相交。
华江羽腰侧一条长长的划痕,从衣服破口处能清晰看见里面被深深划过的血肉。不过他此刻也没多余的心思止血,站在自己和唐忱的帐篷前,双手死死握着夺来的铁剑,一下又一下挡住周围士兵的攻击。
每挡一下,华江羽都能清晰感觉到伤口因用力而迸出更多的血。
“华兄!”身后歇斯底里的喊声传来,华江羽下意识回头,却看见平时一起做饭的小士兵正冲过来挡在他身后----挡住了敌人的偷袭。
华江羽头一次知道震惊二字怎么写。
那小兄弟替他挡了一剑,正中心脏,连遗言都没能说出口。
炊事部的人,都是没多少战斗力的单薄的年轻人。
这么年轻,靠着心中一腔热血撑到现在,怎么这么容易就没了呢?
华江羽回过身,只接住一具渐渐冰凉的尸体。此刻就算是将人紧紧抱住,他也没有任何不适,相反,他甚至希望着怀里的人还能再动。
敌人丝毫不给他悲伤的机会,两人提剑直刺上来,另有一人趁机走进帐篷检查。
华江羽这才猛然抬头,眼里充满血丝,握了握手边的剑,一咬牙,放下人,向后一跳,将剑掷出!
他力道极大,铁剑不容阻拦,径直穿透想进帐篷那人的胸膛!而两旁的人毫无干扰,在华江羽跳开后迅速反应,两人俱是将手一翻,依靠冲力向他夹击。
华江羽尚未落地,情急之下竟无法想出较好的躲避方法,双手护于胸前,硬生生用两手手肘接下两剑。
骨头没断,但大概裂了。华江羽只觉得痛,全身上下都很痛,双手无法再使力,也不能跳得很高,否则会把腰间的伤口拉得更大。偏偏这时脚踝又不合时宜地阵阵剧痛,站着都很困难,更别说逃跑了。
华江羽情急之下扫视四周,地上零零散散倒是有许多兵器。一剑刺来,华江羽就势弯腰,一手持一把重剑,使力反击时自己的伤势也更加严重,好歹是一挑二将两个敌人打成重伤。
极度失血使他眼前阵阵发黑,华江羽眨了眨眼努力保持清醒,眼见着敌人已经全部围向了另一边的太子,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帐篷,停顿片刻,一瘸一拐往太子帐篷赶去。
而墨这边也不容乐观。
他和胡索都挂了彩,喘着粗气,凭心中一股执念硬撑。
“真是可惜,若你没有受伤,说不定就能赢我了。”胡索一手抹去嘴角的血迹,道。
“呵。”墨在战斗时从来都不苟言笑,与胡索正好相反。
“投降吧,无论你是否赢我,你都保不住这个国家了。”胡索突然站直身子,轻蔑道。
“那可说不定!”墨瞅准时机,一个箭步冲上去,胡索精力耗尽一时未能躲开,竟真的被他一剑斩下头颅!
胡索的头在空中转了几圈,他的眼睛睁着,却没有多少意外。他一开始就没想着活着回去。
“你错了,就算我受了伤,你也不是我的对手。”墨对着他那没有头的尸身冷冷道。
“殿下!”华江羽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墨警惕回头,正对上一个小兵偷袭一剑。
“!”墨向后大退两步,终于抑制不住大口呕血。
他被刺中了肺部。
瞬间不能呼吸的痛苦使墨完全丧失战斗力,他勉强把自己的剑插入地下,两手死死撑住才能让自己保持站姿。
华江羽早已筋疲力尽,见这场景,硬逼自己再次挥剑。
华江羽的剑术的确有待提高,但对付小兵足矣。
剑起,剑落。
血溅四方。
“殿下……”华江羽强忍反胃,抬头去看,墨还保持着站立的姿势,一动不动站在帐篷前面,双手撑在剑上,充满威严。可睁开的双眼,不知何时没了神采。
他这才发觉,周围安静下来了。
大火还在燃烧,但不再蔓延。遍地的尸体,将黄土染成一片红的鲜血。这是死寂。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他成了唯一活下来的那位。
华江羽不太相信,几乎是爬到墨的面前,右手在他眼前挥了又挥,怎么也得不到回应。
“太子殿下……”华江羽颤抖着唤道,墨再没了反应。
墨死了。
太子死了。
原来,这就是自己要改变未来的原因吗?
原来,这个原因竟是如此令他痛苦吗?
“仇菁……对了!仇菁!”华江羽像是恍然大悟,跌跌撞撞滚进了帐篷。
墨直到死都守着这个地方,那么仇菁一定在这里!
仇菁一定要活着!
华江羽疯了般拖着几近残废的身体到处翻找,突然听见敲打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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