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死了,谁帮我挡着徐知着那个疯子。”逐浪山重新给自己倒了杯酒,沉吟片刻,又笑了:“一帮傻逼,老子都帮他们趟过雷了,还敢往枪口里撞。也好,让大家看看,那小子疯起来有多疯。”
周士齐一脸古怪地看着他,犹豫了片刻说道:“我这边有个干活的女人,听说之前跟扎波卡睡过觉,就是徐知着他们最近要逮的那个。”
逐浪山眼睛一亮,把怀里的妞都推了出去。
虽说在缅北,贩毒是大佬们的潜规则,但如果干得天怒人怨友邦惊怒,那不光是逐浪山这种不沾毒的实业家看不惯,就连周家这号世袭黄赌毒的家族也反感之极。但毕竟名义上是一条道的,这落井下石的勾当要怎么干才漂亮,如此微妙的阴谋诡计不是周士齐的专长。
周士齐一脸诚恳地看着逐浪山,逐大爷勾一勾手指,嘴角已经挑出了一丝玩味的笑。
即使是出来混的,伤人妻儿老小也是大忌,徐知着后院遇袭的事传出去,缅北的风向终于彻底转了过去。
从隔岸观火、借刀杀人到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堡垒永远都是从内部最好攻破,不光是逐浪山拿着乔端着架子,漂漂亮亮地在何确面前卖了个好,之前跟扎波卡合作过的渠道商也有人秘密传了话。
各方面的情报汇总,搜索范围马上小了不少,之前是拉大网抓鱼,现在是精确锁定抽丝剥茧的钓鱼。先是扎波卡的马子供出了一个运毒的小头目,徐知着马上从老挝回四特,在林德的协助下截住了这小子的船。
这种不需要交出去公审的马仔,徐知着处理起来简直没有一点压力,迎面就是两枪,虽然也是不伤筋骨的穿透伤,但剧痛之下谁分得清楚,徐知着凝立的姿态就像来自地狱的死神,随时可以把你一片片切碎了嚼下去。那么个出生入死,刀口舔血的毒贩子,一个照面就被吓尿了裤子。
陈维宁随便一审,知道的不知道的,哭天抹泪地全说了。
小头目供出了另一个负责运毒的大头目,警方从渠道商手里拿到大头目的照片,通缉令放出去,在老挝万象抓到了此人的踪迹,徐知着马不停蹄地带人杀了过去,在琅勃拉邦的密林里把人逮了回来。何确如今再也不用担心付给tsh的钱够不够,徐知着会不会出尽全力的问题,他现在唯一操心的是关照陈维宁,千万拦住了,上面要活口。
徐知着如今恶名在外,大头目看清来人直接跪了下去。
虽然半个月期限已到,但蓝田的态度温和坚定,徐知着心里多少有了一点底,拿到情报马上又杀回缅甸,最终在克钦邦的茫茫山野里确定了此人的踪迹。徐知着这一通狂追,扎波卡也是一通狂跑,从缅甸到老挝,再回缅甸,最后用团伙的全部家底砸动了一个当地官员做保,藏在深山野村里。
陈维宁和顾玄装做收药材的化了装进去卧底三天,基本摸清了扎波卡营地的情况。
确定,人是真的在里面,但守卫森严,四处都是暗卡暗哨不说,他们还在树上挂雷,地下埋雷,并花钱雇了不少山兵帮他们守外围。克钦邦是地方武装,一向与中方不合,中国的外交势力插不上手,像之前那种中缅军警联动的大规模围捕根本搞不出来。而且此地群山险峻,密林中十米不见人。一旦打草惊蛇,跑丢了,就得从头找起。
徐知着捏着高清卫星图,一步一步,硬是用脚把周边踩了一圈,把每一条大路小路、小溪山涧,都细细标注出来,才招集大家开会,准备抓捕行动。
一行人聚在临时搭就在帐篷里头碰着头,陈维宁十分兴奋看着他,徐知着扫视一圈,忽然有了某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是他过去最熟悉的工作,在敌后活动,在力量对比极端不利的情况下虎口拔牙。但徐知着知道眼前这些人不是他麒麟的战友,他们没有以一当十的本事,也没有于枪林弹雨中从容来去的心理素质。警方办案抓人,一向都是以势压人,二十个抓两个;而自己手下的保安就算训练得当,也不过是普通士兵的水平,他们都打不了那种逆风的硬仗。
顾玄坐在稍远处,仿佛和众人一样……等着徐知着下命令,但如果细细观察,便会发现他正处于非常紧张的状态下,几乎是眼不错睫地盯着徐知着的脸,试图看清他哪怕是一点点神情的变化。
陈维宁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徐知着开口,便主动问道:“抓吗?什么时候行动?”
这些日子以来,徐知着强大的武力与雷厉风行的指挥给陈维宁这样的公安干警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他们几乎是本能的把一切行动的指挥权交给了徐知着,反正术业有转攻,输给徐知着这种职业军人一点不丢人。
徐知着又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摇了摇头:“不打,换个办法。”
顾玄垂下眼帘,默默舒出一口气。
徐知着并没有注意那双默默关注自己的眼睛,一手按在地图上说了自己的计划:
他们将兵分三路,一路人由陈维宁带领,走明路,去跟村长交涉,要求进村搜查。
另一拨人由左战军带领,从后路袭扰扎波卡的营地,在保证自己安全的前提下,一个一个抓捕扎波卡的哨兵和雇佣军们,抓人不是目的,目的是挤压生存空间,把人逼出来。
最后一拨,只有徐知着一个,在密林中,谁也跟不上他的速度,谁也比不上他的潜伏能力,所以他只有单枪匹马,等那条被惊出老巢的恶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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