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杨小峰两腿打晃的模样,赵飞哭笑不得,
“你差不多就行了啊,盘子能平安回去就成了,咱俩就在这坐一宿,有护身符和手串呢,没事的,等天亮了这玩意自动就破了。”
杨小峰仍然苦着脸:“我明天还有一整天的戏呢,今晚不睡扛不住啊!”
赵飞在他后脑勺上扇了一巴掌,笑着骂他:“瞧你那出息!”
杨小峰捂着后脑勺,委屈又疲倦地裹着外套席地而坐。
说也奇怪,平时山里的夜晚很凉爽,穿得少点就会着凉感冒。他们被困的位置正处在片场和村子中间,是整座聚暮山风最大的一条路。然而现在他们就这么坐着,四周竟然一点风都没有,比坐在屋里都舒服。
两人心里紧张却还是架不住环境对极度疲倦的催眠,很快便昏昏欲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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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皓阜抱着苏磐沿山里慢慢悠悠返回村子,直到把人放在木屋的小床上,他仍意犹未尽。
苏磐个子高挑,躺在这张有点短有点破木床上有点憋屈,他下意识蜷起双腿,把自己调整到最舒服的弧度。也许是在山里吹风久了,房间内温度又比较高,现在的他面色微红,唇色却泛着不自然的白,看起来那么苍白而脆弱。
江皓阜蹲下来,用目光细细描摹着近在咫尺的人,想为他驱散一身山寒,又不敢越界,他就这么看着,直到窗外渐渐暗淡下来。
他转过头,透过窗户望向夜空。明亮的月亮正被云层一点点遮盖,漫天的星光似乎也失去了活力,整个夜空陷进了沉沉的墨色中。
江皓阜眯起眼睛,冷冷地哼了声。
有些事他本无意多管,可总有些玩意不安分,一而再去招惹不该惹的人,既然如此他不介意顺手包圆收拾掉,永绝后患。
月光彻底消失前,江皓阜已从村尾的小屋来到发现苏磐的大石附近。同一时间,正坐在山里上打盹的赵飞和杨小峰被一阵凉飕飕的风给吹精神了。
,咱们出来了!”杨小峰兴冲冲就要往前闯,被赵飞一把拽了回来。
赵飞咬着后槽牙好半天没说话,他总觉得眼前的情况不太对劲,好像眼前这条路的尽头不是山上,而是黄泉。
他正犹豫呢,无线电突然响了,把俩人吓了一跳。
无线电那边是和他们同住一屋的后勤,
“飞哥,你和小峰跑哪去了?盘子看着不对劲啊,有点发烧了!”
赵飞一愣,急忙问:“盘子在家?”
那边的人被他问得莫名其妙:“对啊,我一觉睡起来有点饿,寻思做点宵夜,想问问你们吃不吃,结果就他一个人在家,看情况还不太好。”
赵飞和杨小峰对视一眼,立刻转身往村里跑。他们把柳萧萧的椅子搬回村子后特意回去瞅过,苏磐并不在。虽然不清楚苏磐怎么突然就回去了,但人找到就是好事,他们也不用冒险去山上了。
他们的脚步声逐渐远去,聚暮山深处陷入了沉寂,可这沉寂没有持续太久就被一阵强过一阵的山风打破了。怒号的山风裹挟着凛冽,活像凌迟的刀,一排排列队向聚暮山深处发起多番冲击,到达某一位置后突然消弭于无形。
如果山风有形,这一夜的聚暮山注定血流成河。
云层一点点散开,星月重新绽放光华,时隔几年再次为这座静谧的大山披上银白的薄纱,那些总是环绕在山里的雾气消失无踪,山里的温度也有了回升的趋势。
江皓阜沐浴着星月之光,悠闲地活动几下颈部筋骨,神情十分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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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飞和杨小峰一路冲回村子,路过李医生的小院时还不忘把人敲起来讨几包退烧药。
他们到家的时候,后勤的两个人正在他们这屋吃宵夜。
“你们可算回来了,我刚才给他喂了点热水,他迷迷糊糊醒过来了,问他饿不饿也不吱声,这刚睡过去。”
赵飞道了谢,杨小峰取了热水,俩人合伙给苏磐灌了退烧药。
苏磐吃力地睁开眼,瞅瞅他俩,露出个虚弱的笑容,
“飞哥,小峰,我好像在山里睡着了。”
“睡着了?”杨小峰想问“你怎么回来的”,被赵飞用眼神制止了。
“没事啊,你把药喝了,睡一觉就好了。明天放假,你啥都不用惦记,要是后天你还难受我去跟张导那边沟通,你就放心吧!”
苏磐怪不好意思的,可他难受得厉害,多说一个字都费劲,只好轻轻应了一声,闭上眼强迫自己尽快入睡。
赵飞扶着苏磐躺好,又把最厚的被子翻出来给他盖上,这才和杨小峰去小桌旁蹭饭。
四个大老爷们随便聊几句就困得睁不开眼,各回各屋睡觉去了。
转天一早,苏磐在一阵头晕目眩中睁开眼,涣散的瞳孔始终无法对焦,脑子也乱糟糟的。
他依稀记得自己本想找个地方休息,等赵飞忙活完再一起回村,没想到自己累大劲睡过去了,后来发生了什么?
脑袋抽抽地疼,苏磐用手臂压住脑门,胳膊上感知的温度让他有点心惊,这才意识到自己烧得有多严重。
他挣扎着坐起来给自己倒了杯水,杯子递到嘴边忽然停住了。热水腾起的雾气在脸周围环绕,他却从中嗅到了一股与众不同的味道,他仔细闻了闻,并不是水里散发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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