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一事,立刻道,“这么说,你学机关术,是因为那个屏风吧?”
他点了点头。
我转了转眼珠道,“那烹饪呢?再怎么样你身边还有锦帆晴霞,怎么轮着你做饭了?”
他不由笑道,“那是在山上练出来的……那时就我和师父两个,师父武功极高,做菜极烂,还说什么,粗茶淡饭才能锻炼人的意志。我小时候被娘养刁了嘴,没几天就受不了了,只好自己捉摸着动手做,久而久之,摸出一点门道,当然,比我娘还差得远了。”
我听了不由笑问道,“那你做的饭,你师父吃吗?”
他有些不解地答道,“当然吃了,自我接手之后,他就再没进过厨房。”
我立刻道,“那你应该问他,怎么不吃粗茶淡饭锻炼意志了?”
他听了一怔,然后,看着我微微一笑。
我迟疑片刻,试探地问道,“你问了?”
他的笑容大了些,点了点头。
没想到他一副乖宝宝的样子,小时候也这么刁啊!我立时笑问,“那他怎么说?”
他好笑地道,“他说,你师父我的意志已经坚如铁石,哪里还需要再锻炼?”
我差点喷笑出来,叹道,“强!你师父真是强!”说到这里,突然想到一事,接着道,“不过,还是没我娘彪悍……她明明做饭很好,却懒得要死,总是要我做,我向她抗议,她就说,你老娘我学做饭是为了钓帅哥的,想吃我做的饭,等你长大变帅了再说吧!”想起那时老妈说这话时,只顾对镜自我陶醉,连头都没回的样子,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然后,又是,心酸。猛然抬起头,呆呆望着深邃的夜空中,那一弯冷清清孤零零的月牙,我轻声低喃道,“可是,我现在长大了,变帅了,却,再也吃不到她做的饭了……”
风中,似乎飘过了他一声轻叹,好一会儿,谁都没再说话。四周一片寂静,只闻远处竹声低喑,脚下溪水幽咽。
不过知过了多久,我恍然回魂,转头却见他正望着对岸黑漆漆的竹林出神。我心中有些后悔,好端端正聊得高兴,我提那些做什么?平白招得别人也不快活,何必……于是我勉强一笑道,“对了,那你现在学成下山,你师父岂不是又吃回他的粗茶淡饭了?”
他似乎被我骤然惊醒,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慢慢转过脸,望着虚空中的某处,好一会儿,才淡淡道,“他已经不在了……”
我一惊,脱口问道,“怎么回事?他武功那么高,身体应该很好的吧?”
他微微垂下眼,望着手中的竹箫,半晌答道,“为了救我……”
当他沉默的时候,我就开始后悔,看来问了不该问的话了。等他这句一出口,我心里格楞一下,口中发干,再不敢接腔。
而他只低着头,把玩着手中的箫,完全没有发现我的异样,平平淡淡地道,“当初官府抓了我父母,我父亲的部属在那一役也是死伤颇重,一时竟无人主持大局。我闻讯下山,暂时接过了一切,先用了十天时间,收拾残局,稳定人心……”说到这里,他轻笑一声接道,“那时,人人夸我沉稳镇定,胸有大局,哪知我心中早有了计较……那夜,我见诸事停当,便留书一封,没有惊动任何人,只身一人去了府衙。”
我心中一紧,立刻道,“官府抓了你父母却迟迟不杀,恐怕……”
他微微笑道,“恐怕是陷阱,对不对?……我知道……”说着,他停了一下,轻声道,“我当然知道,可是……我做不到……我知道不应该任性,可是,我还是去了……那时候只想,大不了一死罢了,大不了一死……结果……我没有死,死的,是师父……”说到这里,他骤然抬起了头,许久才又开了口,声音却低得几不可闻,“那天,师父带我冲出重围,自己却身受重伤……那个老头子,到了那时候,竟还能笑得出来。我记得,他笑着对我说,蠢徒弟,这样的蠢事以后别做第二次了,你师父我可没第二条老命陪你玩了。真是,真是的,谁要他陪我玩了?谁要他,谁要他……”他猛地住了口,终于,再也说不下去了。
我胸口一阵阵发闷,脑中一阵阵发晕……果然是这样,果然……半晌,我深深吸了口气,不抱任何希望,轻声问道,“那,你父母,可救出来了?”
他一动没动,好一会儿,淡淡答道,“没有……第二天他们就被朝廷处死了……”
我的手指轻轻一颤,忍不住偷眼去瞧他。就见他静静仰望着寂寂夜空,清俊的脸上神情平静淡然。可是我却分明能看到,他藏在平静的双眸深处,那一点痛楚……一夕之间,一无所有……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我可是再清楚不过……明知那一切与我无关,更不是我的责任,心中却不由一阵难受,一阵愧疚,只盼能抹去那双眼中的那点痛楚,让那张脸上重现笑容……心中这么想着,不禁就脱口而出道,“谢大哥,你别伤心了,我,我……我把机关图给你!”
他闻声骤然惊觉,一脸诧异地看着我,半晌失笑道,“傻小子,你在说什么?我不是小孩子了,机关图也不是糖果!”
听他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自己这话似乎是有点不对,于是讪讪地道,“那个,我不是那个意思……嗯……我是说,机关图我本来就不想给龙翔天,如今我又和他吵翻了,干脆现在我就画给你如何?你也不用委屈自己和那家伙合作了!”
他摇头笑道,“果然还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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