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事?」
家卫悲容满面,扑通一声,双膝跪下,哽咽道:「军令司大人……大人他……去了……」勉强从齿间挤出这断断
续续的话,手和双手都抵在染红的积雪上,浑身颤抖,痛苦得几乎蜷缩起来。
片刻,死一般的沉默笼罩每一个人。
「父亲!」军亭的尖利叫声,骤然划破万里晴空。
「大人……」五军佐目光呆滞,双膝跪倒,仰头看向无穷的天际,悲呼道:「军令司大人!」
身后一众将领侍卫,苍白着脸,全体默默跪倒。
军青去了。在东凡军方遭受有史以来最沉重打击的时候,军方最强的精神支柱,去了。
这是自己的错吗?凤鸣看着满地鲜血和跪倒痛哭的众人,无法抑制心底涌起的凄苍。一阵温暖从手上传来,原来
是容恬默默握住他的手,轻轻揉搓。
鹿丹和他的白盔亲兵站在外围,也一脸沉重。
军青去世,东凡大部分将领生死未卜,大量士兵死去。可以说,东凡的军力系统已经被毁灭了大半,即使成功解
决西雷众人,也将无法面对一定会趁机侵略的北旗。
当初将凤鸣诱捕到东凡时,谁能想到这样的结果?☆油炸☆冰激凌☆整理☆
他这个国师,难道竟是害东凡覆灭的祸首?
东凡覆灭后,没有能力自保的大王又将经历怎样的凄凉?
他再坚强,也无法忍受猜测这种可能性时刀绞般的心痛。
坚定的视线,透过重重刃尖,落在凤鸣俊美的脸上。
「鸣王……」鹿丹迈步,孤身跨过西雷与东凡两阵间约一丈的空白地带,对上西雷众人的兵刃:「让我们单独谈
谈。」脸色异常凝重。
凤鸣看向容恬。容恬思索片刻,点头道:「好。国师请过来。」
防守圈上出现一个小裂口,让鹿丹进去后,立即重新封闭起来。
容恬、凤鸣、鹿丹,三人走到石柱一边人少的角落。
容恬开门见山道:「现在的情势国师都看见了。东凡已经乱成一团,失去一个国家应有的防卫兵力,现在就算你
活抓了凤鸣,或者杀了我,也无法保全你家大王。」
「一定有办法。」鹿丹轻道:「如果没有办法,西雷王怎会让我进来商谈?」
容恬深深打量鹿丹片刻,由衷叹道:「国师真乃有惊天智慧之人,深有胆略,叫容恬怎能不佩服?」
两人似乎已经达成某种初步的默契,眼中逸出尊敬与笑意。
凤鸣睁大眼睛,似懂非懂地看着他们。
「西雷王过奖了,鹿丹虽有满腹心计,却徒为东凡惹来弥天大祸。可见冥冥中自有神灵安排,鸣王确实是福泽深
厚的贵人。」鹿丹露出肃容,沉声道:「我的条件很简单,东凡在军事方面受西雷的保护,我家大王依然享有从
前的一切权利,所有敢在东凡境内不遵我家大王号令者,西雷王需想办法除掉。」
凤鸣蹙眉道:「国师到底在说什么?可否明白一点?」
容恬柔声解释:「国师的意思,是东凡即将成为我西雷的属国。」
「什么?」凤鸣失声惊叫。
他们不是被困王宫,就快被人乱剑砍死了吗?怎么鹿丹竟在这个时候提出东凡归顺的事?
难道他被军青的死刺激得失去理智?
「他还有别的选择吗?」容恬笑道:「国师最高的目标,就是要保护东凡王。现在除了国师本人外,只有你我最
能保护东凡王的安全。国师不将东凡交给我们,难道交给即将由军亭掌握的军方系统?军亭那么恨你,恐怕等局
势稍稳,会立即废掉和你配了同一对无双剑的东凡王。军方早与国师敌对,就算军方系统将来不由军亭掌握,恐
怕别的将领因为国师的关系,也不会对大王忠心耿耿。」
鹿丹脸不改色,凝视凤鸣,温言道:「我信任的其实是鸣王,鹿丹在世上除了大王已别无牵挂,鸣王一定会好好
保护我家大王。」
凤鸣暗道:你相信的其实是那把无双剑吧。为了我,容恬怎么样也不敢伤害你家大王的小命。
不过鹿丹之深情,实在令人匪夷所思之际,又不禁感动。
「国师不会后悔吗?」凤鸣轻道:「以一个国家的命运换取一人的安危,卖国的骂名即使千百年也会紧随国师。
」
容恬宠溺地瞅他一眼,笑道:「你想得不够国师深远。东凡军方体系已经元气大伤,没有我西雷庞大的军力插手
,北旗国的兵马随时出动,万一东凡被北旗侵占,东凡王的下场就更加凄惨了。以东凡现在的形势,灭亡已是必
然,国师不过是减少了屠杀而已。」
「这就是多国纷争的残酷之处了吧?可见再有本事,也无法一人力挽狂澜。」凤鸣细细咀嚼容恬的话,轻声感叹
。
鹿丹默然,良久方无力地叹息:「鸣王总算明白鹿丹曾言及的大势了。东凡已经陷进急流,敌人纷纷杀上船来,
我能做的,只是选择一个值得信任的舵手,将船交予他,希望大船能不覆灭,船上的人能保留一条性命。至于此
船今后属于谁,非我所能决定。」眼中隐隐闪动泪光,勉强收敛悲态,沉声问:「时间不多,军方那边尚要解决
。西雷王请给我一个答复。」
容恬当机立断道:「我保证将在东凡归顺后努力阻止瘟疫的蔓延,好好对待东凡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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