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车就从观刑台不远处一辆接一辆地经过,楚欢此时却也是看的清楚,头一辆车内囚着一名五十出头的囚犯,蓬头垢面,灰白头发,仰着头,但是双目紧闭,脸上纵横交错着几道血痕,但是神情却显得淡定漠然,毫无奔赴刑场受刑的恐慌。
这些囚犯都是换了崭新的雪白囚衣,刚才经过人群,人们往囚车投掷东西,不少囚犯身上的囚衣已经变得十分的邋遢。
经过观刑台,便有不少囚犯往观刑台看过来,见到观刑台上的官员,囚车中的囚犯都是显出愤怒怨毒之色,更有几人冲着观刑台吐了口吐沫。
楚欢眼瞧着一众囚车往不远处的刑台过去,这才询问一旁的刑部司主事艾宗,“这些官员今日被处斩,他们的家人如何处理?”
“回大人话,朝廷批文,诛灭三族。”艾宗道:“他们的家人在战乱之中,有不少走散,能搜找到的,如今都关在大狱之中,等到今日将主犯全都处斩之后,明天再将其族人拉出来行刑……今日处斩人犯十四名,明日要处斩人犯二百三十七名,大人明日亦可以前来观刑!”
“原来如此。”楚欢叹了口气,摇头回到坐位中,这才打开手中的罪证密函,过目起来。
公孙楚等一干囚犯在人们的叫骂声中,从囚车之中被拖出来,随即被兵士推搡到刑台之上,刑台搭建的很高,四周的人们可以清晰地看到台上发生的一切。
公孙楚等十四名官员被押到刑台上,一字排开,每名囚犯身后则是一左一右两名兵士,这些官员一开始只是站着,艾宗却在那边向刑台做了几个手势,众兵士立时连拉带拽,将众官员按倒着跪下,有官员稍微反抗,便拳打脚踢,毫不留情,其中一名官员已经破口大骂道:“你们诬陷忠良,卑鄙无耻,不得好死……!”没骂几句,早有兵士按照上面的意思,一脚便踹在囚犯的嘴上,顿时一声惨叫,嘴唇鲜血淋漓,牙齿都被踢下来。
鼓声隆隆,那是传达时间的鼓声,第一通鼓表示午时一刻,第二通鼓表示午时二刻,等到第三通鼓响,就是行刑的时候。
当第一通鼓咚咚响起,就见到一队刽子手从人群之中走出来,都是赤着上身,头缠头巾,右手抱着行刑的鬼头刀,人们一看到这一队刽子手,就感觉身上发寒,谁都不敢靠近,就如同是见了一群在白天行走的厉鬼一样。
这一队刽子手,正好十四名,从刑台边上的台阶走上了刑台,依次走到了囚犯的身后,双腿叉开,单臂抱刀,另一只手臂哦背负在身后,看上去已经是杀气腾腾。
楚欢此时的注意力倒不是在刑台之上,他似乎对手上的密函很感兴趣,连续看了数封,东方信和董世珍见得楚欢对信函如此关注,不由互相看了一眼,东方信嘴角更是显出一丝不屑之态,终于道:“楚大人,这密函上的卑躬言辞,是不是令人作呕?”
楚欢同样也不抬,似乎还在研究密函,口中似乎是很随意地问道:“东方将军,这些密函,你都瞧过?”
“自然。”
“如此说来,这件案子,东方将军也曾过问过?”楚欢还是没有抬头,就似乎是无意而问。
东方信尚未答话,董世珍已经抢先道:“东方将军自然没有过问此案。这些密函被发现之后,朱总督派人将公孙楚等一干人关押起来,尔后将此事呈奏于朝廷,恳请朝廷示下,公孙楚那时候名义上依然是越州知州,所以总要请朝廷示下。”
“朝廷给了什么答复?”
“哦,此事归属于刑部和大理寺共同所管,两处衙门都是下了批文,此时交由西关这边审理。”董世珍解释道:“艾宗艾主事是刑部司主事,朱总督便将这桩案子转交于艾大人审理……这些罪证,也都转交给了刑部司……为了审理的公正公平,刑部司曾经将其中的几份罪证密函张贴出来,告之于众,且不说是东方将军,市井百姓那也是知道这些密函写的是些什么。”
“原来如此。”楚欢明白过来,“当初公孙楚这干人瞧见这些罪证,是不是都傻了?”他终于抬起头,笑道:“他们是不是魂飞魄散?”
“他们还意图狡辩。”艾宗在旁冷笑道:“只是铁证如山,无论他们如何辩驳,都逃脱不了。”
楚欢皱起眉头,抖了抖手中的密函,用一种很奇怪的表情看着艾宗,问道:“这个……这些信函,就是……就是你们所说的铁证?”他的语气十分古怪,似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董世珍微皱眉头,东方信在旁已经冷笑道:“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楚欢叹道:“那有没有可能,这些所谓的罪证都是假的?”
董世珍等人顿时霍然变色,东方信已经冷声道:“楚大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是西关道总督,更要谨言慎行,这些罪证当初都是从总督府中搜找出来,怎可能是假的?”他双目生寒,“这种假谁也做不了,也无人敢做这种假,上面的字迹,已经查验过,正是公孙楚亲笔所书……楚大人,你怀疑这些密函都是假的,不知所谓何意?”
楚欢长叹一声,道:“东方将军如此坚定?照你的意思,这上面的字迹是公孙楚亲手所书,是从肖天问当初的住所搜出来,便是无可争议的铁证?也就是凭借着这些,认定公孙楚这些人叛国投敌……!”从中拉出一份,“哦,其中这封密函之上,公孙楚提到了许多官员的名字,董大人,密函中提到的这些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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