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实力,那老头子自然是清楚的,虽然因为转世的缘故,他的力量已经减弱了几成,但如果只是一人,依然是远远不够与他抗衡的。
就算那是老头子精心栽培的小女儿。
杞月微眯着眼,一缕精芒从眼中一闪而过。忽而,肩上的重量让杞月从沉思中惊醒过来,顺着那视线望过去,却在不经意间,跌落在龙夜寒的眸中。
“杞儿既有如此气势,为何收敛得如此干净?”龙夜寒伏在杞月耳边,说出的话却让杞月恍然失了神。
很久以前也有人这么问过,而他却未曾给出答案。
“只是习惯了而已,寒。”杞月笑了笑,将忽然出现在脑海中的道道身影拂去,看着龙夜寒那双仿佛永远盛满温柔的眼,忍不住凑过去,在他的脸上吻了一下。
“习惯?”龙夜寒抚着脸颊边被吻过的地方,低下身在杞月的嘴唇上轻点了一下,而后又在杞月不满地瞪过来的时候,低笑着说了句:“这是回礼。”
什么回礼,分明就是得寸进尺!杞月闷闷地将玉箸往碗里戳了戳,隔了一会儿,却又继续说道:“寒知道我以前是做什么的,伪装之术对于我们来说是必须精通的东西……”
其实说到此处,龙夜寒已经猜得出原因了,他的手悄然环起杞月的腰,紧紧地将他揽在怀中。
“长青曾经说过,面具戴得久了,有一天,会取不下来……”杞月嗤笑了一声,转头在龙夜寒的脸上亲了一口,似乎忘记了刚才还被占了便宜的事儿,“他说过的话,后来都应验了。”
不止是这一句,很多话,只要他现在还记得的,后来都应验了,连一个意外都没有。
当掩饰成为习惯的时候,或许连杞月自己,都分不清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自己,狡黠的,天真的,残忍的,威严的,似乎每一个都似曾相识,又似乎每一个,都只是梦里随时可能幻灭的虚影而已。
习惯,有时候真的是很可怕呢……
杞月想着,却听见龙夜寒伏在自己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杞儿在我面前,用不着戴着面具。”
杞月忽然勾起唇,脸上的一抹灿烂让龙夜寒蓦然恍了神。“寒,你知道么?在你面前,我想戴,都戴不上……”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发觉,无论是做什么,是开心还是伤感,总之在龙夜寒面前的时候,他总是不擅掩饰,也不想掩饰,偶尔有些事情不想让他知晓的,明明下定决心要瞒着他,可是事到临头,又总是被他瞧出了端倪,似乎这个男人与自己有着天生的感应,只要是他所想的事情,他全都知道。
无论是在前世,还是今生。无论是他记得他的时候,还是不记得的时候……
所以有时候他也会想,如果离开了,那么他是不是永远也找不到他自己了呢……
“寒……”太多的话哽在喉咙里,杞月轻笑着,终了,也只是唤出了龙夜寒的名。他伸出手勾住龙夜寒的脖颈,挪着身子坐到他的腿上,按着龙夜寒的肩膀,霸道地吻上了他的唇。
“杞儿……”龙夜寒略带惊喜的唤道,却不料一吻过后,龙夜寒眼眸中一片沉沉,可杞月却是飞快地从他身上下来,重新拿起碗筷,一副乖乖吃饭的模样。
“杞儿……?”你惹出来的火,就这么不管了么?龙夜寒有些哭笑不得地望过去,可是见着了杞月脸上掩不住的疲惫,只能无奈地站起身,往浴池走去。
看来这火,还得等自己想办法降了……
在他身后,杞月凝望着他的背影,唇边扬起一抹狡黠的笑,这样的男人,他怎么会让给别人?就算他不在了,他也要他,永远属于他。
杞月挑起唇,眼中的笑意里,却是带着满满的执着。
第四卷天下第二七六章追踪
“如何?”
龙夜寒一手执着奏章,一手握着朱笔在上头勾勾画画,若不是跪在他案几前边的黑衣人身子战战发抖,或许会让人以为他说着的只是天气之类无关紧要的事务。
“陛下,属下确实没能在皇城中发现任何踪迹,属下怀疑……”
“怀疑此人并不在皇城,或是根本没有此人,是么?”龙夜寒的声音平静缓和,只是最后那两个字一出口,前边那人便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他不自觉地俯下身,冷汗沿着额角滴落,此时的他,恨不能咬了自己的舌,吞了自己方才说过的话。
无论是作为暗侍,还是属下,寒帝的话,他都不应该提出质疑,无论他自己所想为何,他所要做的,都应该是寒帝所命令的。
“属下知错。”
寒帝一声轻微的冷哼,手里的朱笔略微一顿,却是头也未抬,“你,刑堂领罚。夜莺,你来说。”
“是,陛下。”虚空之中,夜莺的身形浮现出来,他也是看都未看那名踉跄着远去的暗侍,直接拱手,道。“阿四的身法在千针阁中已是不错的,夜莺以为他所说的确是事实。”
“哦?”龙夜寒听到夜莺这句话,却是颇带兴味的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照你这么说,朕的处罚,可是错了?”
“夜莺不敢。陛下要处罚谁,那谁便该罚。”夜莺面无表情的说出这一句。
龙夜寒将朱笔搁在笔架上,大笑起来,他狭长的眼眸微眯着扫过夜莺的脸,随后微微摇着头,说道,“夜莺此刻不会还在记恨朕将暗送出之事吧?”
夜莺依旧是面无表情,可是那双沉静的眼眸中,却是有那么一刹那的光华迸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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