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何须你说,难道我不知道么?”
袁绍神色不善的瞥了许攸一眼,怒声呵斥道:“眼下最重要的想出对策,而不是故作姿态的陈述厉害,知道吗?废物,蠢猪,愚不可及!”
显然,他刚刚强行压制下去的怒火此刻又翻腾上来,而许攸便是被他迁怒的第一个目标。
好心好意上前劝说的许攸,做梦也想不到竟遭无妄之灾,被袁绍劈头盖脸的训斥一番,骂得他脖子一缩,当即脸红脖子粗,却又敢怒不敢言地低垂着头,再不敢轻易开口了。
“主公不必动怒,眼下还没到无法挽回的地方,一切都还来得及。”
就在许攸不敢开口之际,却不料还真有不怕死的人敢顶风作案。
只不过此人乍一开口便是字正腔圆,底气十足,不卑不亢,似是成竹在胸。是以,袁绍并没有打断他的话、并怒颜相向,而是侧耳倾听,显然很感兴趣。
不言而喻,这个时候还敢出言献策之人便是生性耿直的冀州别驾田丰田元浩。
而今,被袁绍所倚重的文臣谋士多达八人,分别是:田丰、沮授、许攸、逢纪、审配、郭图、荀谌和辛毗。谋臣众多,其中便以田丰为首,也是近年来最受袁绍信任倚重的首席谋士。
话音稍顿之中,田丰抬眼看向中军前阵的厮杀,注意到刘备所部徐州兵和吕布帐下步军已经显露败象,根本抵挡不住西凉铁骑的猛烈冲杀。
顿时,他眉头微蹙,沉声道:“眼下局势不容乐观,西凉战骑勇猛善战。一往无前,势不可挡。照此下去,刘备所部五万兵马和吕布麾下的四万余步军最多再坚持半个时辰,随后西凉骑兵就会突破中军,直奔我等所在的后阵杀来。而我等必须赶在西凉铁骑到来之前撤出战场。并且不能让西凉军察觉,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我等的谋划顺利实现。
只是,现在局势突变,张燕临阵倒戈投靠了李利,致使我等的谋划节外生枝,稍有不慎便有提前暴露的危险。有鉴于此。在下建议主公改变原定的撤退路线,留在此地坚守到最后一刻,直到李利亲率大军追杀而来,我等直接从绝杀大阵中央的紧急通道撤退”
“啊!”不等田丰把话说完,许攸便神色大变的失声惊呼,既而满脸怒容地指着田丰。厉声诘责道:“大胆田元浩,尔居心何在?那大阵中间的应急道路,宽不过三尺,一人一骑都无法通行,仅容一人徒步而过,大军根本不能通过。此外,那通道蜿蜒多变、崎岖难行。且没有明显标示,万一行差踏错,便有粉身碎骨之危。如此凶险之事,汝竟然怂恿主公亲身涉险,简直是可恶至极,居心叵测,论罪当诛!”
“许攸血口喷人!你”田丰脸色铁青,几次想插话辩解,却又无从反驳。
因为许攸没有说错,如果袁绍采纳了他田丰的建议。无疑是将自身置于险境,一旦稍有差池,极有可能丢掉性命。果真如此的话,对袁绍而言,纵然能够一举灭杀西凉铁骑。却也搭上了自己的性命,可谓是得不偿失,煞费苦心的谋划到头来害人害己,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正因如此,田丰本想替自己辩解一番,以免袁绍误会他用心险恶、图谋不轨,但转念一想,许攸的担心的确有可能成为现实。故此,田丰索性缄口不言,任凭袁绍定夺。如果袁绍认可他的建议,那他就和盘托出,继续把自己的对策说完;若是袁绍听信许攸之言,那他何必多言,即便说出来也是毫无用处。
这就是田丰的本性使然,耿直且倔强,不愿作口舌之争,自恃对袁绍忠心耿耿、心底无私,历来很少替自己辩解,坚信袁绍能够秉公决断。
幸运的是,田丰这次赌对了。
待许攸说完话后,袁绍神情肃然地注视着田丰,却见他神色自若,眼神坚定,且信心十足。于是,袁绍稍作犹豫后,摆手示意许攸不得插话,转而轻声对田丰说道:“元浩有何良策不妨直言,袁某相信元浩不会害我。”
“多谢主公信任。在下自当倾尽全力助主公成事,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值此关键时刻,袁绍置自身安危于不顾,依旧信任他,这让田丰感动不已,顿感士为知己者死。这一霎,他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攘助袁绍成事,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西凉铁骑诱入彀中,从而一举灭杀十余万西凉战骑,为日后袁绍雄霸中原扫清障碍、铺平道路。
“禀主公,眼下局势对我等十分不利,前有李贼麾下的十几万战骑,后有张燕叛贼率军来袭,可谓是内外交困,处境极其被动。面对如此情形,我军若想安然撤出战场,俨然是不切实际;除非我们甘愿舍弃身后的绝杀阵,否则就不能撤退半步,必须坚守在这里,直到李贼领军杀到,给予其绝杀一击。
因此,我等必须有所取舍,该放弃的兵马就必须放弃,这后阵之中的六万步军就是引诱李贼率军进攻的诱饵。如若没有他们诱使李贼领军追杀,李贼焉能上当?至于这些兵马最终还有多少将士能够幸存下来,在下也不得而知,只能说一切全凭天意,非人力所能改变。”
说到这儿,田丰语气一顿,缓口气后,继续说道:“除此之外,我军必须赶在李贼率军到来之前除掉张燕所部的五万叛军,至少也要将其驱赶到一旁,断然不能让其靠近我等所在之处,否则大事休矣。还有,此次我等谋划之事一直瞒着各路诸侯,即使此刻将实情告知他们,想必他们也会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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