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
“让主子如此操心,甚至不惜欺君犯上,他什么都没有做,却已经犯下滔天之罪。”
尽欢帝抹了一把脖颈,微微拢了拢眉。
“儿臣愿一力承担,万年青只是无心之失,只儿臣没有约束好自己。”
天钺见尽欢帝对万年青没有半点留情,只能不断将罪责揽到自己头上。
逝水看着天钺面露凄苦,亦是被方才万年青的举止震到,终于忍不住一同跪下,说道:“父皇,天钺他只是救人心切,虽然理无可恕但是情有可原,求父皇看在天钺年幼的份儿上,从轻处置。”
“呵呵。”
尽欢帝看着天钺绝望,逝水悲戚,突然笑出声来,起身走到禁卫身边,将长剑稳稳插回剑鞘,站在台缘仰面看了许久的蓝天浮云。
——天钺年幼。
天钺年幼,都已经有如此不惜生命相怜相惜之人,为何自己看着心爱之人伴在身侧,却只能见他居心不良,心有所属?
自己不过是担忧天钺宠人太甚,不是成大事者的作为,会因此而横生牵绊,故而想借题除了那侍卫,一了百了而已,却扯出如此剪不断理还乱的是是非非。
也罢,事到如今,赐罪也无用了。
沉默良久,尽欢帝慢慢呼出一口气来,说道:“父皇何时说过要处罚天钺了?”
逝水愕然,瞥了一眼肝肠寸断的天钺,代他问道:“父皇方才不是说天钺……”
“父皇只说了天钺很有胆魄,没说要天钺为此受罚。”
尽欢帝轻巧接话,回身走到天钺身边,俯身轻轻将他搀起来,伸手拂掉了他小脸上的泪水,很温柔地说道:“好了,不许哭了,都成小花猫了。”
“父皇……”
天钺哽咽,棕褐色的眼睛里泪光闪烁。
“万年青,父皇会交给一个可信之人,从此生死随缘,父皇希望天钺不要再执着于此,也不许再打听他的下落,今日便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可好。”
尽欢帝摸了摸天钺的头,似乎对此事释然,也丝毫没有怪罪天钺的意思,只是和蔼之余仍横过眼睛,悉数扫了一遍高台上的人。
高台之上察寥数人,除了尽欢帝,逝水和天钺,便只剩下了三个禁卫和左右随从,尽欢帝对着那三个禁卫使了个眼色,立时有一人拨剑出鞘,利落地欺身到随从身边,手起剑落切断了他们的喉管,而后面无表情地将长剑在自己喉头一抹。
不过片刻,五人立毙,却没有半声惨叫。
——皇子胁迫君王一事,若是传出去,不掀起滔天巨浪才怪。
天钺心惊地听着周遭扑地声响起,血溅三尺,抬眼看时却见逝水面不改色,尽欢帝亦是恍若未闻,笑靥生辉,震惊讶异之余,竟将万年青被带走的忧切冲淡了三四分。
董老师和母后说过,当皇帝是要建下千秋伟业的,故而自己心生向往,热切期盼。
但见今日之情,难道成帝王者,都需如此冷面无情的么?
第十章无力涉足
御书房,也可看得好斜阳呢,尤其是在眼见了血腥屠戮之后,愈发有了虚假的寂静。
尽欢帝正坐在圈椅里,眼神倦怠,忽然听到耳畔一声轻唤。
“主人。”
尽欢帝回头,果然见那个桀骜不羁的黑袍人倚靠在桌子边,这回倒是不再遮遮掩掩,撩高的黑色帽檐下一张妖孽无双的脸,灼灼一双赤红燎火的剪水秋瞳,毫无顾忌地直直看着自己。
“何事?”
“来谢主人啊。”
宿尾咧嘴一笑,袅袅行过来,明晰的手指搭在了尽欢帝肩头,说道:“今日主人送来的那个验药的人,宿尾好生喜欢呢,就是性子有些倔强,不肯老实配合,需要慢慢调教。”
尽欢帝不置可否。
一个犯错的侍卫而已,随手便赐了,宿尾怎的欢喜成这样,天钺也是,堂堂的皇子,丢了他就像丢了魂似的,连长幼尊卑君臣之礼都顾不上了,这侍卫还是个香饽饽不成?
宿尾见尽欢帝心不在焉,便敛回笑容,眉心一拢,换了一种沉凝的语调,挑拣起了来意:“主人近日里,好像挑起了皇储之争啊。”
“不是我挑起的,是逝水挑起的,我不过推波助澜而已。”
尽欢帝掩过眼里酸楚,偏头假作看着窗外的流云。
“大皇子无意皇权,怎么可能挑起皇储之争?”
宿尾错愕,动了动身子挪到尽欢帝眼前,俯身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尽欢帝怒目回视,忿忿地道:“无意皇权?宿尾可知,逝水当着我的面儿说‘爹爹可为太上皇’!这个样子,还能算无意皇权?!”
宿尾吃了一惊,一时竟无言以对。
这个孩子,怎么能冒冒失失说这种话?
小违也是,看样子便没有给人解释的机会,心里怄着气,大概是盛怒,做了不知什么事情,让本来就僵着的事情更僵了。
宿尾觉得有些头疼。
“主人,大皇子可能只是无心之言,并非当真想要争夺太子一位。”
“宿尾与逝水绝无交集,只不过在监视我的时候顺道看了看逝水而已,怎么可能知道逝水心中所想?当日宿尾让我敞开心怀相信逝水,结果却发生这样的事情,宿尾识人不善,不必再为他说话了。”
尽欢帝冷冷地驳回了宿尾的话。
“但是……”
“我说了,不许再为他说话,宿尾再违拗命令,逐出暗卫。”
尽欢帝狠狠打断了宿尾的话,眯起眼睛来,满目阴桀。
宿尾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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