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娘娘仍是在殿里的,不过——”
“不过什么?”
“娘娘那些日子,好像变得寡言了许多,也不笑了,奴婢们替娘娘梳妆的时候,娘娘也是直直地盯着铜镜,面无表情,似乎还有些拘谨,有些不自在了,对了,娘娘那些日子,连寻常喜欢的膳食都开始皱眉头了。”
宫人越说越多,几乎将墨雨说成了另一个人,另一个,顶着与墨雨一样皮囊,却是心智完全不同的人。
“孤知道了,爱妃那几日大概是心神不宁而已,爱妃的异常之类,不许再对别人说了,也不许告诉爱妃,孤问过这事。”
尽欢帝在宫人身后冷冷一笑。
原来如此,丹药房时时面无表情的道童,就在那几日代替了墨雨,穿戴妥当驻守荔香宫,为墨雨做下了十足的不在场证明。
墨雨清风,好搭调的名字,意味几乎是如出一辙。
清风乃是宿尾带入,搞得不好,当年墨雨进宫也有宿尾相当大的功劳,宿尾不知欠了这二人何种债,居然让宿尾不但领人入宫,还对自己的质疑三缄其口,甘愿领罪。
等等。
此二人,莫非便是七哥当年的双生女儿,也便是先帝的嫡亲孙女么?
这个猜测一出,尽欢帝觉得思路顿时明晰了起来。
自己也不过是先帝的儿子,宿尾便能十数年如一日地伴在身侧,专注效力,而那两人若是先帝的孙女,便能解释宿尾为何帮衬着她们了。
都是先帝的子嗣,如宿尾所言,‘放不下’。
到了寝房,尽欢帝挥手让宫人退下,而后很不客气地一把推开了门,朗声道:“爱妃在么,孤来了。”
“皇上?!”
墨雨正斜卧在床边休憩,听到尽欢帝真真切切的声音,登时吃了一惊,慌忙跳下床来,踱到尽欢帝面前欠身一礼,说道:“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今日怎的有兴致,到臣妾这里?”
尽欢帝笑而不语。
这些日子的闹剧,大概都是墨雨和那个腥风所为,从政事到宫事,从敲边角到危及菱儿的性命,越玩儿越大,越闹越不可收拾。
虽然对皇儿说过,不可轻举妄动,但是现在已经捉住了幕后黑手,而且自己能确信,那个墨雨不会加害于皇儿,便没有所谓的打草惊蛇了。
只是,那清风现在何处,这几日可有布下奇招呢?
“皇上?”
墨雨见尽欢帝不答言,只是微笑,便有些慌了。
“不必叫皇上了,既是七哥的女儿,私下里便也无需那么拘谨,叫我十三叔吧。”
尽欢帝的笑容更深了。
墨雨目瞪口呆,如遭晴天霹雳般手足无措,还未出言,尽欢帝便又道:“算了,你大概也不认我这个叔叔的,你和你姐姐,或者是妹妹,背地里都叫我什么,昏君,狗皇帝,杀人狂,还是别的么?”
墨雨转了转眼珠子,往后退了一步。
“你,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的?”墨雨的声音有些颤抖。
“猜了很久了,不过真的知道,是现在。”尽欢帝说得风轻云淡。
确实,若是将墨雨定位为当年七皇子的女儿,那便通顺了很多事,但是直到刚才见着墨雨的表情,尽欢帝方才确信了自己的猜测。
“你,我个狗皇帝,居然敢套我的话?”
墨雨瞪大了眼睛,怒火中烧,忽然话语一转,很是担忧地问道:“大皇子殿下他,他知道这事儿了么?”
殿下若是知道自己做了这样的事,大概会从此,便恨自己了吧。
若是殿下怨恨,甚至只是憎恶自己,那此番复仇的代价,未免太高昂了,高昂到,自己都难以负担了。
尽欢帝眯起了眼睛。
昨日菱儿醒来之时,立刻揪住了尽欢帝的衣襟,浑身哆嗦得如同筛子。
尽欢帝轻轻抚慰了菱儿半晌,方才问道:“菱儿怎么了?”
“水,水!好多好多水,都往菱儿嘴里涌进来,好冷好冷,菱儿好怕好怕!”菱儿埋首在尽欢帝怀里微微啜泣。
“菱儿不要怕,有父皇在呢。”
尽欢帝眼中精光暴现,而后温声问道:“菱儿告诉父皇,菱儿怎么会在水里?”
“呜呜,菱儿不想想,好可怕好可怕,父皇不要问了,菱儿怕。”
“菱儿乖,不怕,父皇会保护菱儿的,但是父皇要知道,菱儿是怎么会在水里,才能保护菱儿啊。”
“真的?”菱儿抬眼,睫毛上挑着一点泪光。
尽欢帝颔首,菱儿捏紧了小拳头,吸了一下鼻子,好像做了一番很痛苦的挣扎,方才说道:“菱儿在结了冰的湖上面,姐姐跟在菱儿身后,姐姐,姐姐把冰弄碎了,然后菱儿就,就掉进水里了。”
“姐姐?姐姐是谁?”尽欢帝皱眉,菱儿的姐姐,照理来说是延年呢,但是延年不可能做出这种事,这又是哪个宫人了?
“呜呜,父皇,菱儿怕,菱儿怕,菱儿想不起来,想不起来了……”菱儿好像想到了什么惊吓至极的东西一般,忽然又把头埋进了尽欢帝的怀里,刚刚平复下来的呼吸又陡然急促起来。
“菱儿,这只是一个梦而已,菱儿现在不是没事儿了么,所以菱儿根本不用怕,来,告诉父皇,梦里面,弄碎了冰,让菱儿掉进水里的姐姐,是谁?”尽欢帝的声音温柔地如同春风一般。
“只是,只是梦?”菱儿喃喃。
“嗯。”
“那菱儿,根本就没有掉到水里去过?”
“嗯,菱儿相信父皇,这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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