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我这道忽然冒出的命令,谢杰里科夫显然早有准备,他在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的伐夏后,果断地将我的命令复述了一遍:“明白了,没有您的命令,坦克和炮兵都不能随便开炮。”
我们在焦急中等待了一个多道:“军长同志,来了,德国人来了!”
其实就算他不说,我也看到在森林里晃动的人影,虽然绝对多数的德国人披着白色的伪装斗篷,但在满是白色积雪的森林还是显得格外显眼。也许是在森林里的长途行军耗尽了他们的体力,绝大多数的士兵都拖着沉重的步子蹒跚着前进。因为疲劳,他们不时有人撞在树上,或者被满是积雪的灌木丛绊倒,他们跌倒了又爬起来,行军的队列变得杂乱无章。
当他们出现了深沟前面的开阔地上时,不知道是那个士兵累得实在受不了,率先坐在了地上。有了带头的,旁边立即就有了模仿者,越来越多走出森林的士兵,纷纷坐在了雪地里。有的人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而有的士兵,则掏出香烟叼在嘴上点燃后,打着哆嗦狂吸着。而一些士官则站在森林的边缘,扯开嗓门,吆喝那些掉队的士兵,到开阔地来集合。
看到德军已如愿地进入了我们的伏击圈,我放下望远镜,扭头向谢杰里科夫点了点头。心领神会的谢杰里科夫立即转身走到了一部电话机旁,拿起电话后,果断地宣布:“开火!”
随着他的命令,骤然响起的清脆的机枪射击声,压过了那些德军士官们的吆喝声。一串串子弹从几个方向朝德军集结的地方射去,在地上掀起了一股股的雪柱。不少士兵还没来得及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就都满脸惊恐地成片瘫倒在雪地上,尸体上流出的鲜血迅速地将身下的积雪。
当德国人清醒过来,刚要向森林里逃窜时,从深沟里冒出来的指战员们手里的武器也猛烈地开火了。士兵们恐怖地尖叫着,扔掉一切他们认为是累赘的东西,拔腿就往森林里跑去。
看到前方的激战,我仔细地查找着老猎人马特维的身影。找了半天,才发现他站在森林旁边的一个小土丘上,头上的帽子早就不翼而飞,风吹乱了他长长的黑发。他如一尊雕墅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幸灾乐祸地注视着那些四处逃窜的德军士兵。
看到老人站在山丘上不动,我急得直跺脚,心说他怎么不找个安全的地方隐蔽起来,要是被流弹击中了可怎么办啊?
就在这时,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一名戴大檐帽的德军军官,拿着手枪冲到了老人的面前,用枪指着老人好像在说着什么,可惜太远,我根本听不懂。就在我盘算是否派狙击手打掉这名军官时,老人忽然仰面倒了下去。
“哎呀!”我不禁吃惊地叫出声来。
打倒了老人的军官调头正准备跑的时候,从后面飞来的一串子弹击中了他。他身体往后一仰,双手高高地伸向了空中,似乎想抓住什么,却抓不到。这个姿势在保持了十几秒钟后,他身体向旁边歪倒下去,直接栽进了雪地里。
“爷爷!爷爷!!”我身边忽然响起了撕心裂肺的哭声,接着矮小的伐夏翻过了雪墙,踩着厚厚的积雪向老人倒下的位置冲了过去。(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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