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斯一路走回了自己的屋子。
沿途,很多人看到了他。各种不同的目光在赛斯身后聚集,周围传来杂七杂八的议论声。内容无非是关于赛斯的人品,或者此前赛斯遭遇的种种不幸。总之,没有什么善意的字句,要么充满鄙夷和讥讽,要么就是恨怒与冷漠。赛斯对此充耳不闻,只是机械地迈动脚步,有几个顽皮的孩子一直在赛斯身前身后来回跑动着,不时从地上抓起积雪团成雪球,狠狠扔过来,砸得赛斯脸上和身上到处沾满雪团。
刚走进屋子,赛斯立刻关上房门,上了锁。确定没有人跟踪自己,屋子里也没有潜伏者后,赛斯慢慢走进内屋,再也没有了动静。
赛斯回来的消息,没有引起太多关注。如果换在平时,去而回返的赛斯肯定在小镇上引起重视。至少,五十七小队的队员绝对不会放过他。然而现在,里尔和贝拉的婚事,成为了所有人注目的焦点。
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婚礼感兴趣,也不是每个人都喜欢这种热闹。
王丽就是属于后一种群体。
她已经四十岁了。年轻的时候,就喜欢在夜场酒吧里泡着。一方面是喜欢刺激,另一方面是想要从男人身上寻找维持生活的金钱。那时候赚钱可是要比现在简单得多,人人都喜欢年轻漂亮的姑娘,王丽虽说算不上漂亮,却也在年轻时候算是活力四射,加上曼妙的身段,很多男人都会心甘情愿为她花上大把的钞票。
烟草、酒精、毒品、毫无规律的作息时间……这些东西是女人最大的敌人,它们在王丽脸上早早刻画出细密的皱纹,吞噬着皮肤上最光滑最白净的优质成分。现在,除了暗黄与色斑,皮肤已经变得松弛。王丽不得不涂抹大量粉底进行遮掩,也只能选择天黑以后再出门。至少,在缺少光线的环境下,她看起来还多少算是有那么几分吸引力,可如果走得太近,即便是瞎子也能看到她脸上厚厚的粉底。
每天晚上这个时候,王丽就会从屋子里走出来,在附近的街道上晃荡。
她从不去酒吧。那里虽然男人多,也容易接到生意,酒精和汗水却会破坏自己的妆容。即便是在外面谈好了价钱,只要暴露出脸上的真实面容,谁也不会心甘情愿拿出那么多钱给一个老妇。砍掉一半都还算是好的,说不定还会分文不给,临走的时候狠狠痛扁你一顿。
天气很冷,穿着短裙吊带站在外面简直就是一种折磨。王丽冷的直打哆嗦,她拼命抽烟,想要从烟雾当中得到一点点暖和庇护。这种想法肯定是错误的,也不可能成为现实。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踩着高跟鞋来回走动,使身体保持运动状态,多多少少从流动的血液里得到一丝热量。
“该死的婚礼”
“那对该死的狗男女,该死的雇佣兵。”
“老娘诅咒你们永远不得好死,男的当天晚上就得马上疯,女的最好是被黑暗生物抓走活活于死。”
尽管只是低声咒骂,却也实在过于恶毒。这的确是王丽的真实想法。里尔和贝拉的朋友很多,朋友的朋友往往也会因为结婚这个缘故被邀请过来。尽管还没有结婚,雇佣兵们却以这个理由,在酒馆里通宵达旦的庆祝。毕竟,木叶镇上实在没有什么娱乐活动。不需要里尔花钱,人们已经把他未来的婚礼当做现在的下酒菜。
男人都去喝酒,光顾王丽的男人自然也就成倍缩减。她的确有理由不满和抱怨,换了任何人,都会做出相同的举动。
黑黝黝的墙边,慢慢走过来一个黑色的人影。
他的动作很慢,低着头,好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以至于影响到脚下的速度。短短不过五、六十米的距离,足足走了好几分钟。尤其是在墙壁和屋子阴影的遮挡下,凭借肉眼视力根本无法察觉他的存在。王丽也只是黑影走到近前,差不多三米左右的位置,才被吓了一跳,看出对方原来是屠夫赛斯。
“吓死我了。你怎么走路那么轻?话也不说一句。”
虽然很是恼怒,王丽却没有像泼妇一样当街喝骂。这是她由来已久的习惯,特别是在晚上,每个男人都有可能成为自己的主顾。就算真的要骂,也必须确定对方没有那方面的兴趣,不准备在自己身上花钱,骂起来才会越发肆无忌惮。
阴影笼罩住赛斯的大半个面孔,只有包括左眼在内很少的一部分,暴露在远处射来的光线中。他的身体略微朝前倾斜,一言不发,只是从口袋里掏出某种物件,递了过去。
一枚银币躺在赛斯掌心里,释放出充满诱惑力的金属光泽。
王丽夹住香烟的手指僵住了,她侧着身子看了赛斯一眼,视线焦点很快距离到银币上。尽管很想做出一副神态高傲的表情,王丽却因为寒冷瑟瑟发抖,甚至无法保持镇定。
她每次的价格只是五个铜板。即便是在收入情况最好的夏天,一整晚收入也只是四十个铜板。一枚银币是什么概念?这意味着在未来几个星期,就算没有任何收入,自己也可以过得很舒服。
王丽很有些看不起赛斯,当然是因为此前发生过的那些事情。她知道赛斯在莫邢馗那件事情以后,在周围居民眼中已经成为卑鄙老鼠一样的存在。跟这种男人做生意,有可能对自己造成影响。可是,看在钱的份上,谁又管的了那么多?
想到这里,王丽深吸了一口气,挑衅式的翘起一根手指,一边紧张地观望四周,一边以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急促地说:“一个银币,一次?”
这无异于狮子大开口。王丽不是笨蛋,她很清楚赛斯目前的窘境。这头肥猪肯定是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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