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眼角一仰,竟掉下了一颗滚烫的眼泪。
狐妖,你知道吗,爱,也是一种本能。
枕草离开的第一百年十一个月零三天,咏真终于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了。
他环上上官昧的脖子,“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102章
许三清做了个梦。
他梦见自己还是个六七岁的小孩,刚刚被师父收入门下。师父对他要求很严格,每天都要他在手腕脚腕上绑着几斤重的沙包进行锻炼。开始的一两年里他还不懂事,不是看在有口饱饭吃的份上才不会跟着这个破道士,每天锻炼也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没少在心里赌气等他长大了就逃跑。
直到那次他发高烧,师父衣不解带地照顾他,他才知道师父有多么重视他,关心他,玉不琢不成器,而师父却连他这块石头都没有放弃,全心全意地想要把自己培养起来。
他模模糊糊地记得,那时候师父一边给他敷冷毛巾,一边在他耳边说着絮絮叨叨着类似“你一定要好好长大,你一定会成才”的话,尽管已经想不起一点儿确切的内容,却让他第一次感觉到了“亲情”是怎么样的感觉。
耳边好像又听到当日的话,只是语调似乎比以前更沧桑,感情比以前更深沉了。
师父,是你吗?
许三清紧皱着眉头想要睁开眼睛,但还是敌不过那层层叠叠的困倦与疲累,只能垂着脑袋,继续在浑噩的意识里浮沉。
天色已经全然昏暗了下去,苏星南艰难地睁开眼睛,麻药的效果还没有过去,他半边身子都没有感觉。
但他是早就醒了过来的,他听见了辄辄的马车声,还有许清涟跟秦沐朗低声商谈什么的声音。他很想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但来去也不过听到了皇上太子,移魂龙骨这些他早就知道,却不知道该如何串连起来的词语。
苏星南甩了甩左手,撑起半边身子来张望。许清涟他们不知道把他带到了什么地方,四周一片昏暗,靠着蜡黄色的烛光,只看得出这是一间气派非凡的厢房,自己身下的床榻也是绵绸布料,想来他们是把他带进皇宫里了。
苏星南体力不支,重又跌回床上,他皱着眉头,脑筋飞快地运转着,想要理清楚事情的因由,但无论如何他都无法想清楚。于是他干脆放弃了思考,深呼吸一口气,调动起体内真气,想要逼出残留的麻药。
尽管他灵气受损无法施行道法,但武功却还是一流的,片刻过后,刺刺麻麻的酸痛在身体里密集地爆发,他低喝一声,浑身都冒出了热汗。
总算把麻药逼出了。苏星南松了口气,抬手擦了擦额上的汗,眼神却是一下锐利了起来。
有人。
苏星南闭眼躺下,装出还受制于麻药的样子,暗提真气,想待那人走近再偷袭。
气息逐渐近了,初时杂乱,应有数人,但片刻后,便听见了开门关门的声音,只剩下一人的气息了。
那人气息混乱,步履虚浮,不似武功高手,应该只是个来看守的喽啰。但他却在房中乱碰乱撞,又不像清醒之人。
难道也是跟他一样,被许清涟他们捉来的人?
苏星南起疑,悄悄眯起眼睛来偷看,却不想本来在房间里乱跑的人像忽然发现了目标一样,往他直冲了过来!
苏星南一跃而起,一掌就往对方头上劈去。
掌风凌厉,“呼”地吹开那人披散一脸的乱发。
那人却是许三清!
苏星南急忙收掌,真气逆冲得他浑身筋骨膨胀,他半跪在床上捂着胸口,哗啦一下吐了一口鲜血出来。
“星南……星南……”许三清披头散发,那身小太监衣装只剩下一件里衣单衫,赤着脚,虽不像受了什么严刑逼供,但也狼狈得很,他爬上床去,搂住苏星南的脖子连声呼喊,“星南,星南……”
“三清,没事了,我在,不用怕。”苏星南以为他受惊了,拍着他的背安抚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是皇宫吧?刚才把你押进来的人有几个?现在在哪里?那个许清涟不是好人,我们先离开我再跟你解释……三清?”苏星南诧异地按住许三清的手——他正在解他的衣服,“你怎么?”
“星南……”许三清抬起头来看他,乌黑的眼珠子蒙着一层迷离的水汽,“我好难过……星南,我好难受……你帮帮我,帮帮我……”一边说着,他便坐直了身子,把两片薄唇贴上了苏星南的嘴。
“?!”
苏星南不及推却,便已察觉到许三清贴过来的身体滚烫如火了,他眉头一皱,把他拉开,捉住他的肩胛骨道,“你别动,我帮你把媚药逼出来。”
“什么?”许三清使劲睁了睁眼睛,但眼前的景象却是越发迷蒙,他握住苏星南的手,把脸贴在他掌心上蹭,“我中毒了吗?好难受,好难受……”
许三清的脸软绵温热,苏星南像摸到了烙铁一样连忙抽回手,不再跟他多讲,擒着他肩膀让他坐好,就往他背心里灌入真气,想把媚药给逼出来。
真气入体,像许三清这样修习过养生练气的人,理当自然吸纳,存入气海,再运行周身,但许三清却是惨叫一声,嘴角涌出鲜血,像被酷刑折磨一般震伤了,苏星南立刻撤手,扼住他的手腕听他脉搏,却无异常。
“三清,他们破你气海了?!”苏星南指了指许三清肚脐下两指处的气海穴,若是被破了气海,以后就只能修习拳脚功夫,再也不能凝聚真气,虽然不是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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