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要再蹭了,挑起火来你是要负责的。”
原来他在性事上一向要做绝对的主人,在家时最喜欢让莫青荷跪着替自己口淫,这时见这小雀儿疲倦,抱着他的腿的样子很像两人隐秘的床笫游戏,忍不住说出来逗他。
莫青荷抬头与他对视,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闹了个大红脸,放开手转头骂道:“下流。”
沈培楠俯身亲他,语气充满胜利者的愉悦:“再下流你也爱我,我不介意更下流一点。”
他凑到莫青荷耳畔,一句句说些不堪入耳的情话,听得莫青荷一时咬牙想揍他,一时甜蜜的想亲吻他,如此反复几次,占据脑海的恐惧感竟渐渐消散,僵硬的四肢也开始恢复知觉。
见他的眼睛重新露出神采,沈培楠停止玩笑,与他一起将日本兵的尸体藏进厕所隔间,一番忙碌结束,两人躲在门后,向外探出头观察四周形势,忽然听见楼梯口传来窸窸窣窣的人声,而且是多人行动时不可避免的细微声响。
莫青荷凛然一惊,立刻联想起在小巷遇见的河北汉子,暗道难不成附近埋伏的同志们沉不住气,亲自跟了上来?
沈培楠也警觉地皱起眉头,与莫青荷交换一个眼色,两人同时举枪向外观察,只见楼梯处确实有人探头探脑,数量还不少,再仔细一瞧,带队的不是别人,正是穿一身白布褂子的孙继成。
沈培楠低声骂了一句,打手势招呼他们聚拢,士兵们训练有素,一个接一个从楼梯口转移,不一会儿便列队重新摆开阵势,逐扇房门展开搜索。这次没有出差错,不到五分钟,剩余四名日本兵和叛徒江山的藏身之所就确定了。
此时最适宜杀人的风雨之夜已经结束,晨曦笼罩着整条走廊,莫青荷用耳朵贴着门板,听见里面有人在说说笑笑,大约日本人一直没有听到枪声,以为敌人已经放弃搜捕,因此正心安理得的等待援军,企图安全撤退。
行动至这一步,完全可以正式宣战,孙继成重新掌管全局,将士兵按小组划分,一一分配任务。莫青荷心里藏着其他目的,自然申请随队参战,沈培楠则顾及个人安全,带了几名士兵撤往后方休息。
最后一场战斗打响,第一组士兵负责冲锋,带头人一脚踹开门板,扬手抛出一枚美式烟幕手雷,正掉在日本兵围坐的桌子下方,边pēn_shè浓烟边发出嗤嗤闷响,趁白雾还没有完全扩散,莫青荷抢先翻进房间寻找隐蔽,右手紧握着消音手枪。
第二组担任火力掩护,霎时枪声大作,斗室陷入一片混战,四处白烟弥漫,只有步枪射出子弹的焰光明亮刺眼。
莫青荷占据房间中央的有利位置,勉强能通过烟雾看清两方形势,他见四名日本兵已经是困兽之斗,心知时间不多,借着掩护,突然调转方向,举手瞄准门口一名国军士兵的眉心!
然而就在扣动扳机的一瞬,他忽然感到强烈的愧疚,不由自主转移了瞄准点,子弹出膛,仅仅打断了士兵握枪的右手。
士兵迸发的哀嚎让莫青荷陷入难以言喻的痛苦,他明明记得对方跟自己同路奔跑,同乘一班火车,甚至一起开过玩笑,然而他只能告诉自己,这是妄图将同志们赶尽杀绝的恶贼,然后机械地扣动扳机,一连剥夺三名队友的战斗能力。
因为出现内贼,己方火力稍稍停滞,莫青荷抓住时机回头,只见一个模糊的影子已经自觉退到窗边,他知道那是江山,猛地咬紧牙关,用袖子擦干眼泪,抬手一枪击碎玻璃,又一枪打在人影的左肩。
子弹口径大,对方被巨大的能量控制,双脚离地向后从窗户翻了出去。
莫青荷兑现承诺,将江山活着逼出了窗口,他趁乱摸回门边,摆出跟大家一样的进攻姿势,眼泪却止不住往外流。
转眼烟雾散尽,四名日本兵都被打成了筛子,他跟随队伍撤出房间,看见在楼梯口等待的沈培楠,突然情绪失控,向前连跑几步,狠狠抱住了他。
他听不见孙继成汇报战况的声音,听不见沈培楠愤怒的咒骂,也听不见一名名士兵从身边穿行而过,奔下楼梯追击“翻窗落跑”的叛徒江山,心里一个声音在说,没有人注意到你,同志们是否带走了江山也不是你该关心的话题,然而他没有一分庆幸,只是抓救命稻草一样搂着沈培楠,一个劲低声重复:“你不要动,让我抱一会。”
沈培楠根本没空留意他在嘀咕什么,听说竟有四名战士受伤,江山生死未定,气的恨不得当场毙了孙继成泄愤,转身就要随队追击,这时才发现莫青荷简直像一贴膏药,推也推不开,心里一阵烦躁,揪着他的头发扬手就是一巴掌,骂道:“他娘的废物别在这碍事,再不滚老子连你一起毙了!”
莫青荷的半边脸颊火辣辣的疼,被迫放开手,他看着沈培楠转身大步下楼,没有感到一丝委屈,甚至希望他打得再狠一些,好消除心里沉重的负罪感。
队伍快速撤离,最后走的是伤兵,一名士兵被莫青荷的冷枪削去三根手指,痛得一个劲儿倒抽凉气,见他站在原地发呆,特意停下脚步,努力安慰道:“师座一急、一急就乱骂人……嘶……我们都习惯了,你不要伤心。”
莫青荷机械地点头,勉强挤出一丝苦笑,让大家不要管自己,后退两步靠墙跌坐在地上。
混乱的枪声仿佛还在耳畔,扣动扳机的触感仿佛还留在手边,莫青荷痛苦而迷茫,两手掩住耳朵,愣愣地盯着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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