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着他直打转。
“清哥哥,今日怎么来的这么晚,阿桓就快来了,再等不到清哥哥的好东西,我都要怯了呢。”
少年嘻嘻笑着打趣,伸手从何清的竹箧里翻了翻,两指拈出一个嵌珠小盒乐道:“多谢清哥哥,你说今日阿桓会不会喜欢这个?”
“只要是和你有关的,你家阿桓有哪里有不说好的?”何清弯着唇角,看着少年热切眼神,面上忽然略过一丝担忧,“我只是担心你,喜欢归喜欢,但事情还没有个眉目,若陷的太深,总归对你不太好。”
少年名唤段黎,因着相貌出尘又带着股子撩人的娇气,小小年纪便成了锦绣倌的红牌,段黎曾与何清交好,何清刚在临州安顿下时,正赶上他陪人同游,路上相遇,段黎急急忙忙问过何清住处,不到两天,便派了倌中杂役过来,邀何清片刻相聚。
离开一年,何清内心深处依然对锦绣倌有些怯意,可段黎总归算他艰苦年岁里的伴儿,断然拒绝,终究有些不忍,于是便选了锦绣倌对面一处小摊,二人坐在一起,闲闲谈过别离境遇,直到日暮向晚,方不舍分开。
何清重回临州,没什么营生糊口,段黎便四处找了抄了一副方子给他,教他调配香脂香膏,卖给倌中男子或街巷女眷,总能混一口饭吃。
可是段黎遇上一个进京赶考的书生,日日陷在那人甜言蜜语中,连找何清要的香脂,也从最媚俗的味道换成掺着迎春水仙的花香气。何清每次听到段黎“阿桓”“阿桓”地叫的欢,总能想起自己昔日的天真,一颗心担忧着,免不得叮嘱段黎几句。
段黎少年心性,早被书生许诺的赎身誓言冲昏了头脑,一听他又开口,生怕他老生常谈,忙捂住他的嘴道:“清哥哥莫要念叨,我的头都要大啦!”
“好,我懒得说你。”何清无奈一笑,往他脑门上轻弹一下,拿起手中东西,准备往街边去,“我要去做生意了,过几日再来找你。”
段黎帮着将担子扛在他肩头上,挥挥手道:“哥哥五日后再来一趟吧,到时候可要多准备些香粉来。”
告别了何清,段黎笑着往锦绣倌跑去,拐过门柱,却撞见一人鬼鬼祟祟地盯着自己,见那人挺大个块头,虽长得周正,眼神倒是猥琐,穿的还破,一看就是没钱没势只想过干瘾的,段黎心中一怒,忍不住伸手揪住他的衣领,大喊着叫杂役将人扔出去。
尚武好不容易找到点线索,不敢贸然上去再将人吓跑,正想上前找段黎仔细问一问,恍然被人边骂边往外打,回过神来,已被扔在大街中央,衣襟上还挂着散碎的瓜子壳。扭头去看,何清的背影早已找不到了。
“没钱逛什么馆倌啊。”段黎朝他瞪了一眼,扭着身子进了去。
“百忍成金。”尚武默默念着,将罪魁祸首的样子牢记于心,飞身一闪,已没了踪迹。
树叶摇碎阳光,斑驳疏影下,一人黑衣利落,尽职尽责禀报着寻人所获:“王爷,属下擅自去了趟临州,误打误撞发现了何主子的消息,只是...何主子像是在锦绣馆做事,要去将人带回来,恐怕得多带些银子...”
季绍景听着尚武来回的消息,说不准是怒是喜,只是木愣愣地命人将王府里最值钱易带的东西满满装了三大马车,又木愣愣地朝临州赶去。
他从没想过何清会在临州,所以失去他两个月的折磨,是他自作自受。
他甚至不敢去想,何清怎么会往锦绣馆走。
只是生怕得到的答案让人喘不过气来,比如呆在自己身边,还比不过去出卖色相。
一番逃命般的赶路,一行人终于到了临州。尚武带着王爷,在锦绣馆对面蹲守了半天,总算见到何清提着一个小包裹,在门口站了一会,径自往馆内走去。
季绍景的神经,几乎在看到他的一刹那便绷紧了,一度被称为战神的瑞安王,如今虚浮着脚步,朝尚武问道:“阿清,会跟本王走吧。”
尚武瞟了眼街尽头价值连城的马车,使劲点了点头。季绍景终于呼出一口浊气,亦大步朝锦绣馆走去。
倌中男子皆是阴柔娇弱,步步腰肢款摆,更赛弱柳扶风。见季绍景眉清目朗,衣衫华贵,自然不舍得放过他,可怜季绍景躲避不及,腰身手臂被人连捏带揉,倒像成了卖弄色相的一方。
推开数扇门窗,数不清惊扰了几对鸳鸯,终于进到一间房,发现逆光里静静伏着的人影,右颊上细小一道伤疤,饶是如此,依旧万般受看。
何清睡的极浅,季绍景的眼波荡过他身上,像飘带一样,牢牢又系回他的面庞,见他长睫带颤,眉心微蹙,刚伸出的手,忍不住又缩了回去。
怜惜的话语早已丝蔓般壅塞于唇齿间,想叫醒他诉说自己的魂牵梦萦,可是稍一思索,还是更想坐下来等着,等他醒来,再将一颗真心送给他。
约莫两盏茶的功夫,何清终于醒来,拿起铜镜前的香膏,准备替段黎熏一熏屋子,直至他一转身,却怔在原地。
何清只当自己梦魇作祟,狠狠一掐脸,疼的倒抽口气,这才晓得面前的季绍景是真的。
他想走,可是刚抬腿就被季绍景拉住,何清甩了甩,见他无动于衷,于是冷声道:“王爷专程来这里,是要找哪个相好的?”
“你!”季绍景被他呛了一句,脱口斥道,“荒唐!”
过了一会,见何清依旧没有开口服软的意思,季绍景生硬道:“本王想找你做相好,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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