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弟弟
迹部诚一带着刚出生的小景吾回来的时候,村哥还躺在床上睡得深沉,昨天他不知道究竟是出了什么事,迹部爸爸会那样反常,而且他一直等到晚上,他也没有回来,这就让他更加担心了,他想要问问迹部爸爸的情况,可是舌头却不听使唤,他努力地卷弄着舌头,整整一下午才喊出了一声模棱两可的“爸爸”,不过第一声喊出之后,再喊第二声就容易多了。
村哥就一直喊着“爸爸”不肯歇,表现出了一副小孩子找爸爸的模样,他也不哭也不闹,就是执着地找爸爸。
照顾村哥的女仆没有办法,只好把村哥送到了迹部慎面前。
村哥平日里的时候一般都和迹部诚一呆在一块儿,对于这个爷爷亲近的次数并不是很多,而且迹部慎看上去也比较严肃的样子,想到自己私生子的身份,村哥更是不会主动凑到迹部慎面前去,所以被抱到了迹部慎面前的时候,村哥心里其实有点忐忑的。
可是一想到迹部诚一离开的时候那样行色匆匆,又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回来,村哥没办法退缩,只好睁着清澈的大眼睛,定定地看着迹部慎,然后喊“爸爸”。
迹部慎接下来的动作却是让村哥惊愕了一下,因为他对着女仆说了声“给我”后就从女仆手里熟练地抱过了他。
村哥呆萌呆萌的样子自然是被迹部慎看到了眼里,脸上的线条不由得柔和了下来,伸手摸了摸村哥的脑袋,然后对村哥说:“景市乖乖的,爸爸去接小弟弟了,一会儿就回来。”迹部慎自然是知道这孩子和诚一亲近,两人几乎天天都黏在一块儿,没有分开的时候,景市的一切饮食起居也都是诚一一手包办的,这个时候的小孩子已经会认人了,乍然和亲近的人分开自然是要找的,更何况,因为不见了爸爸而学会喊爸爸,就可以看得出来,这孩子有多依赖诚一。
迹部慎的想法村哥不知道,也无暇去知道,他已经被迹部慎的那句话震得呆住了。弟弟……村哥几乎是马上就想起了那一天的事情,那个掐着他脖子要他去死的女人,他的眼睛里极快地掠过了一抹害怕的神色,身子也禁不住颤抖了一下,这不是他能控制的,那一天的经历,他都历历在目,那种几次都濒临窒息的痛苦不是他想忘就能忘得掉的。他想到了那个女人微微凸起的肚子,他知道了那个弟弟说的是谁……原来那个女人已经要生孩子了吗?那生完孩子,她是不是还会回来?
村哥的心里一瞬间乱成了一团,有些担心有些害怕,也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委屈,一个念头几乎是本能一样窜进了他的心里,让他想甩都甩不掉。那个女人也生了孩子,那样,迹部爸爸是不是还会像现在这样疼他?还是会把更多的精力放到那个所谓的“弟弟”身上去?他不知道,也不能确定。
村哥顾不得什么难看,扑进了迹部慎的怀里,抱着他的脖子,咬着嘴唇,心里有点酸酸的说不出来的难过,越在乎一个人就越害怕失去,朝夕相处这么多日子,迹部诚一在他心底已经占下了很大一块地方。在他的宠溺下,他学会了撒娇,学会了任性,学会了无条件地接受对方的爱,可是现在,一想到这些可能都将会被收回去,村哥心里就像是被挖掉了一块一样难过,喉头忍不住哽咽,鼻子酸酸的,他想哭,却又要竭力地忍住。
他都差点忘了自己曾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是家里的兄长,是父母最为放心的孩子,是立海大网球部的部长……被当做孩子宠溺久了,他竟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孩子……
村哥的异样,迹部慎虽然察觉到了,却只以为是孩子找不到父亲闹了脾气,没有多想。
之后的村哥变得异常的听话,没有再闹着找爸爸,晚饭的时候还想自己学着吃饭,可是以他的小手差不多连勺子都握不住,哪里能自己吃饭,在打翻了一碗小米粥后,最后还是由女仆喂的饭。村哥的情绪却是更加低落了,他觉得自己是这样的没用,离开了迹部诚一之后,什么都不能做,他多么想现在立刻就能长大。
晚上直到他睡下,迹部诚一也没有回来,村哥心里的失落更加重了,抱着迹部诚一的枕头,闻着熟悉的玫瑰花香味,他却是怎么都睡不着,这个时候,他很想母亲,很想那一段在医院里刚度过的出生时候的日子,如果他现在能马上长大该多好,他就可以去找母亲了……
小景吾出生之后,迹部诚一才有时间给家里打电话,问到村哥的情况,迹部慎也只是说“景市很听话,之前闹着要找你,闹了一会儿,就不闹了,晚上吃完饭就去睡了,现在怕是睡得正香,倒是你不在,小家伙学会喊爸爸了……”
迹部诚一听了,脸上立马绽放开了一个十分愉悦的笑容,却还是笑骂了一句“这个臭小子!”以往他千方百计逗着他喊爸爸,小家伙愣是学不会,却没有想到他不在了,他倒是学会了,看来以后他得多离开他几次,让他知道一下爸爸的重要性。
……
迹部诚一抱着怀里的小景吾,轻轻地推开了房门,一眼就看到了埋在枕头里的村哥,撅着屁股像是睡得很甜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好笑,想着干脆要不要以后改名叫迹部小猪得了。
走近了,把村哥从枕头底下扒拉出来之后又把小景吾一起放到床上,并排躺着,然后自己也脱了外套躺下去,昨晚上一夜没睡,他现在也很累,索性父子三人一起睡大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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