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到脑子吧……”
“肯定傻了,不然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他们可是师徒!”
“但是细细想想,之前段衡不是抱着他吗?就算受伤那么重,也不会选择那样的姿势抱着吧,若非……”
“若非道侣,不会那么做的吧……”
众人议论纷纷,却是一句也没入当事人的耳,段衡虽然不会觉得时方域傻了,但他现在的样子确实有些不正常。
“师父——”他担心地出声唤他,满腔的怒火都化为灰烬,他只想眼前人平安无事就好。
时方域却不依不饶,他改盘坐为跪立,向前蹭了蹭,兴致冲冲地继续晃着他,眼睛中闪着亮光。
“阿衡!我想起来了,六年前给你疗伤那一晚,在阴阳池里,你是不是偷吻我来着?”
“嘶……”
沈真捂着脸转过身,真想假装不认识这人。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脑中开始整理这句话中的爆炸信息。
阴阳池中,是在沐浴,或者□□?
吻,段衡吻时方域?
徒弟吻师尊?
十三四岁的徒弟吻了师尊?
“想不到大师兄这么有魄力……我们想的都是如何赶上师尊,大师兄想的却是如何上师尊——呜呜!”展多居正感叹着,被突然伸出的手捂住嘴巴,他抬头一看,那些人竟然全都满脸鄙夷地看着自己。
炽氓怒甩衣袖,火红的眸中掩饰不住地嫌恶和愤怒:“竟不堪至此,世风日下!世风日下!”
“果真是邪魔外道!我仙门容不下此等祸害!”有人跟着附和,明明不喜欢,却还伸着头看段时二人的进展。
“没想到活在传说里的时方域居然喜欢男子……果然越是不同寻常之人口味越独特吗?”有人不解,掐着下巴一边思索一边摇头。
“以前也未尝没有听说过两名男子结为道侣的情况,其实不必大惊小怪……”有人发出不一样的声音,似乎是有些猎奇。
“说的是,这有魅力的灵魂吧总是有魅力,吸引谁人都是吸引,怎地就不能吸引同性的男人?”有人言辞凿凿,认真的样子就好像在为自己开脱一般。
段衡被时方域摇晃地几下,也想起了六年前那个夜晚,只是不知道师父是怎么知道他吻了他,但可以想到的是,在时方域重创昏迷的这段时间里,他肯定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醒了,就说明他回来了。
幸好他回来了。
段衡抓着时方域的衣角,紧紧地攥着,一点都不愿意放开,眼睁睁地看着师父替他受伤,他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永永远远都不要再看到。
段衡放开时方域的衣角,伸手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将他提了起来,却还是控制好了力度,另一只手把着他的胳膊防止他跌倒。
目眦欲裂,段衡隐去的怒火卷土重来。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要用斗转星移。”一字一句皆是冰冷,抑制在喉咙中的怒吼低沉而压迫。
他连“师父”都不喊,看起来是怒到了极致。
突然改变的气氛让窃窃私语的人群一滞,众人噤声,也不知是被段衡的气势震慑住了,还是对后续发展颇感兴趣。
“即便背腹受敌我无暇顾及,他二人想要抹杀我也没有那么容易!可你身体是什么情形你不知道吗?”段衡看着笑容凝固的时方域,第一次没有就此收住,如若不将郁结在胸中的怒火发泄出来,他真的会疯掉。
他恨不得将那二人千刀万剐!
假如……假如师父真的醒不过来了……
“师父就真的舍得,总是留下我一人吗?”他勾着嘴唇,弧度保持着高傲的姿态,睥睨的眼神冷若冰霜,可颤抖的尾音却揭示了他所有的委屈,触及那样的眼神,连众人都忍不住酸涩难忍。
那是何等的恐惧。
那是何等的卑微。
时方域握上段衡发抖的手,想要继续笑,可却笑不出来。
“师父知道……”他低着头,散落的黑发遮挡了他的表情,“只是还未想到承诺,身体便动了……”
段衡松开手,木然地看着他。
“快要死的那一刻,我才想到,可不能只剩下阿衡一个人呀。”
他抬起头,踏前一步,紊乱的呼吸越发急促,眼睛也半睁着,艰难地继续道:“你别恼师父了好不好?”
段衡好像被雷霆劈中一般,傀儡般地伸手扶住已经开始神志不清的师父,僵硬地转过头看向方才时方域盘坐的位置。
那里站着一个人,青衣独立,面容出尘,神色复杂地看过来。
段衡仿佛是怕听到什么不好的话,欲言又止,始终不肯开口问。
无奈,她叹了口气才道:“虽然千钧一发之际我及时赶到,用斗转星移救了他,可小七原本的元魄早已……五年中你以精血温养,虽保住了小七的元魄之源,可却无法消除裂痕。他早晚会有这一天,你不会不知道。”
虚凭仙尊目露不忍,终是撇过头不再看他。
段衡几经地狱周折,心情跌宕起伏,此时竟然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只觉得喉头发紧,干涩难耐。
他看了看虚凭仙尊背后躺在地上的人,突然心神一动,立眉看她,冷然道:“你有办法救师父。”
笃定的语气,并非问句。
虚凭仙尊回眸看他,不说话,气场却丝毫不输。
“你想救他。”段衡又道。
“他想杀我,还害的师父差点……你以为我会放过他吗?”
待这句话一出来,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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