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忽然发现这年轻人那认真睁大的眼睛有点莫教授的模子,虽然没有那么温润如玉的质地,却也说不出的好看。他点点头:“这是大人们的战场,告诉你这些,是叫你好自为之,多余的事情,知道得越少越好。”说着安捷站起来,“不管怎么说,有我在,你们兄妹三个的安全,暂时不用你操心……”
他话音没落,莫匆突然大力把他按在老教授的写字台上,撞得桌上的小书架倒了一片,年轻的男子炽热的呼吸喷在安捷脸上和脖颈上,有种危险的气息。莫匆一只手箍在他腰上,一只手卡着他的肩膀:“你现在还觉得,我是个需要你保护的孩子么?安捷,我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是不是他们提起的那个姓安的神秘人物……你都自视过高了。”
安捷却一反常态地没说什么,只是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而后慢慢地掰开他的手,不管莫匆的关节发出抗议似的脆响,他推开年轻人,打开书房的门,在莫瑾和莫瑜两双眼睛的一路目送下离开了莫家。
莫匆狠狠的一拳打在书桌上,颇为老旧的木头桌面竟然被他打出小个凹槽出来。
那个人刚刚和他说“有我在,你们兄妹三个的安全,暂时不用你操心”,以一个自诩为父辈的身份。很久以前,他那么渴望能有这么一个成年人对他说出这样的话,像一个真正的父亲,像孩子们心目中永远的英雄那样,可是他没有得到过。
而现在,这个人轻描淡写地对他说出来这句他期望已久的言语,他却觉得异常的讽刺,和深深的无力感。
安捷有着处在成人和少年中间的那种特有的清瘦,没有很宽阔的肩膀,也没有一张布满沧桑的面容,可是他会用让人很不舒服的口气,动不动就开口教训,对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过分甚至刻意暧昧的玩笑根本不在意。
那眼神就像看着一个无理取闹的毛孩子,堂而皇之地说这是大人们的事。
“哥……”莫瑾和莫瑜在书房门口有些不安地看着他,莫瑜轻轻地叫了一声。莫匆闭上眼睛,深深地喘了口气,然后转过身去,尽量让自己脸部表情不那么狰狞,挤出个笑容,相信比何景明那个面瘫自然不到哪去。
“太晚了,你们俩没事也洗洗睡吧,别充好学生了。”
“哥,你表白了?安捷哥是不是打击你了?”莫瑾就是拉到澳大利亚她也是莫瑾,不知道的还得以为她是存了心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去你的。”莫匆努力调整了一下心理状态,有气无力地推开挡路的莫瑾,走出书房。
“哥,没事。其实安捷哥这人吧,虽然平时挺好说话的,骨子里又拽又独,老有那么点遗世……遗世什么来着?”
“遗世独立。”莫瑜补充。
“嗯,对,遗世独立。”莫瑾一拍脑袋,“但是只要他不是要化羽登仙……”
“羽化登仙。”莫瑜继续科普。
“行了,我知道,不是还没背到《赤壁赋》呢么?”莫瑾翻了个白眼,“只要他不是想成仙,还食人间烟火,你死缠烂打,总有一天他会被你打动的。”
莫匆回头瞪她:“莫瑾,你成心吧?”
傻丫头一脸无辜理直气壮:“我成心什么啊,那个耽美小说里都这么写的,女王都拿忠犬没辙!”
“滚。”被当成忠犬的伪傲娇愤懑,转身回房间把门给拍上了。
十秒钟不到,莫匆又把门打开,脸色正经下来:“你们俩最近小心点,现在治安不好,尤其是你莫瑾,最近虽然你老实了不少,不过鉴于你的前科,我还得提一句——放学以后马上回家,别上别的地方瞎跑去,听到没有?”
“啊?”莫瑾一根筋的思维显然不能接受这么大跨度的换台,当机了。
莫匆冲莫瑜意有所指地说:“小瑜,你多看着点她,真要是……真要是碰见什么人的话,也机灵点,别让哥操心。”
莫瑜立刻明白,是跟那把寄到家里来的凶器有关系,点点头。
莫瑾问:“碰见什么人?有拍花子的?”
莫匆冷笑一声:“拍也拍不到你头上,就你这样的,倒贴人家都卖不出去。”碰一声,把二百五丫头叽喳乱叫拍在了门外。
安捷——迟早有一天,我会证明自己有资格站在你身边,而不是……而不是一个晚辈!别以为你这老妖怪能冒充青少年,就拽得不知道还有西天孙大圣。
上一年已经过了,北方却还没有万物复苏的迹象,然而种种事端,却迫不及待地跳出来。第二个牺牲者很快踏上了极乐之路,另一颗光秃秃绣了花的脑袋被人发现了,目击者是个“小姐”,扶着喝得醉醺醺的顾客出来的时候,不小心踩到的。
脑袋的配套部件最后被警察从下水道里拽了出来,散碎成一团,好像被什么野兽攻击了一样,和脑袋有过亲密接触的,那位特殊服务人员的小姑娘,当时就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为了社会的稳定,这起恶性事件被警方暂时压下来了。而醉蛇亲自带着事故现场的照片找到安捷的时候,尽管已经面目全非,后者还是认出来,这诡异的绣品材料,生前就是何景明的那个司机。
警告越来越近了。
醉蛇临走的时候正色地问了他一句:“你打算怎么办?”
安捷盯着那张照片,好像盯着普普通通的明星海报一样漫不经心地回了他一句:“我不打算怎么办,也没那个心事和李再斗一场……我只是个普通的高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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