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中的雾气也在消褪,取而代之的是暖暖的燥意。
臂弯里沉甸甸的重量动了动,惊起有些涣散的心神。
我低头看了看裹在漆黑斗篷里的那颗小婴儿,想了想,盘膝而坐将布团轻轻放到腿上,解开斗篷,一半用来铺垫,另一半撑起小遮阳棚挡住日照。
小家伙包在衬衣里睡得很沉,肉呼呼的脸,小眼睛小鼻子…
不知不觉间,心头某个角落就这么软了下来,我无声的叹口气,好吧好吧~无论这小家伙哪来的,捡到了就是我的。
流星街人从不拒绝任何东西。
只是,到手之后要我再还回去,那就是做梦了呀~
记得老骗子说过,流星街的延续从来不依靠繁衍,养个孩子什么的…似乎,也不错?
…………
看了小家伙的睡脸好一会儿,轻轻地将斗篷一角架在臂弯上,支出一个夹角,以防止等下日光太盛,不小心让小家伙视力受损,或者温度太高生病什么的。
我没有经验不会养孩子,得到救援之前,只能尽自己所能。
希望这小家伙顽强些,至少撑到我找出方法脱离此地。
…………
漫长的等待其实很无聊,视野所及毫无变化,波澜起伏的洋面千篇一律,恍惚间给人连时间都凝固的错觉,只有头顶缓缓变化轨迹的太阳稍微带出些生机。
期间,我从斗篷里找出之前剩下的荷尔蒙饼干,清点过数目,然后一口气全部吃下肚去,共计九片,也就是变身效果能维持九天。
衣服给小家伙用了,偏生我没养成大包小包的习惯,所以…为了防止等到救援的时候因为着装问题闹出不愉快,还是未雨绸缪的好。
也幸亏穿的衬衣长裤,若不然,袒胸露背的男人加一条裙子,那情景恐怕要比我的赏金更惹人侧目。
无论接下来会遇到何种类型船只,常年海上漂泊估计都是憋得狠了,我一贯不喜欢考验人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当然,若不是所持有的咒文卡是念力形成,里面的物质恐怕过于霸道,小婴儿又实在脆弱负担不了,我就不用发愁食物的问题。
整个白天小婴儿都呼呼大睡,不哭不闹,也没有肚子饿的迹象,我原本有些担心,结果弄醒了小家伙也只是咯咯笑着玩一段时间,接着又睡觉。
我猜测大概是…不饿?
小心的用气查探小家伙一番,发现生命力蓬勃旺盛,之后我就放下心来,继续专注于如何解决困境。
…………
直到头顶一轮金红堕落在遥远天际,附近海域仍是杳无人迹,除了途经此地盘旋不定的海风,高空连只飞鸟也不曾经过。
如果不是海面波涛起伏,水下洋流翻卷,我几乎要错以为自己不巧流落到无风带。
可就算跑到无风带,情形也会好过荒芜的这里,至少无风带听说是海王类巢穴,不用发愁食物来源…
愣愣盯着极远海天交界处残余的一抹余晖,直到它一点点被暗蓝洋面吞噬,天与海瞬间合拢化作一整片混沌。
隔了不知多久,天鹅绒一样的夜幕洒落点点星芒,银河横贯长空。
我叹了口气,收回投向海面的注意力,左右扳了扳脖颈,舒缓生锈一样酸涩的关节,最后才低下头,小心翼翼地拈起斗篷一角,想看看小家伙的情况。
白天虽然睡得香,却也滴水未进,直让人担心会不会生病,还有就是我想趁着温度不是那么低的时候,看看小家伙是男孩女孩。
好吧~其实,是熊孩子还是小萝莉都没所谓,就是…我不自觉放缓动作,待得斗篷撩到一定高度,少得可怜的天光里,衬衣包着一抹圆润…
挂在嘴角的笑意刹那间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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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连着两天一无所获。
算上醒过来那日,加上今天,头尾四天了,我所在的礁岩简直就象唯一存在于世界的陆地,圆的范围所能抵达的极限,搜索不到任何迹象,除了海水别的什么也没有。
枯坐整个晚上,最后一点星芒隐没在渐渐亮起的天光里,随后,挨着身边地上,斗篷卷成的布窝微微动了动,抬手揭开盖在上方的布角,就看见小家伙缠着衬衣手舞足蹈。
我低下头,静静看了一会儿,直等到那张肉肉小嘴呜呜呀呀,一副嗷嗷待哺模样,才拿出准备好的果子,把挑开一角果皮的口子挨到小家伙嘴边。
指尖稍稍用力,果皮绽开的裂口挤出汁液,小家伙迫不及待凑上去,小嘴一边咕噜咕噜吃得欢快,一面四肢并用把食物连我的手腕一并拢进去。
真是好命的家伙。
眯着眼睛任凭小家伙哼哧哼哧像只熊猫一样边吃边玩,我抬起空闲的手,慢吞吞点住圆乎乎的小脖颈,和前两天一样,指尖缠着气糅合被吞咽的汁液,轻轻滑入喉咙又顺延下落,一点一点,小心谨慎的将它们推搡融合到每一寸骨肉脉络。
拳头大小的果子生长在咒文卡[山神庭院]内,小家伙目前过于柔弱,仅凭自己的力量无法顺利消化吸收,只好我动手帮一帮。
…………
日正中天的时候,小家伙鼓着肚皮赖在我怀里,精神得不得了,而我却继续重复,千篇一律的用脚步丈量礁岩的举动。
顺便时时留意附近海域有没有动静。
说实话,接连数日下来,我其实已经有些灰心,虽然不知道这里究竟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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