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不利落,路上没人照料。”
肃浓颇意外,蹙起眉道,“可她,不是当地人?”
“没错,我已经帮她赎了身,送你做丫鬟使。况且……”孟戚元凑上来笑道,“况且她知道我俩底细,还是留在身边的好。”
“要留你留。”肃浓给他一个白眼,转身要走。
孟戚元忙拉住他道,“我的心肝,别难为我了,我是朝廷命官,宿妓尚且不行,怎可留人?”
这时罗茵也上前,跪下磕头,“贝勒爷,我七岁就进妓馆了。你要是不留我,我也无处可去,只能再回那个火坑……”
肃浓本身心软,看不得女人乞怜。虽然痛恨孟戚元先斩后奏,但事到如今,也没法回头。
作者有话要说:
☆、回京
最后,他还是带上了罗茵。
其实肃浓要走,也不过是逞强。他后面是初经人事,又被折腾了一晚上,连马车颠起来都受不了。于是出了城,便找个客栈留宿,休养了两日。
虽然怀疑她是孟戚元眼线,但这一路上,罗茵很是本分,不多话,做事又细心,全不像个欢场女子。肃浓反倒有些庆幸把她带上,一路上省心很多,只是有些头疼,到了广州,怎么跟弘曕解释。
“孟大人送的,却之不恭,只好收下了。等过两天,给笔银子打发了就是。”到了广州,肃浓私下里跟弘曕交代。
虽然对此事心存疑窦,但肃浓到来,实在让弘曕满心欢喜,于是也没有究根问底。当天他便介绍肃浓给李或勤认识。
李或勤五十开外,官职不大,名气却不小。他旧学出身,为人严谨,学问好,却因为太过刚正,仕途并不顺利。后来在江苏治水有功,这才被调回京师,如今已升至湖广总督,被皇上派来广州禁烟。
“你们兄弟二人,长得不像。”见到肃浓后,李或勤评价道。
“小时候还有几分相似,长大后,就越来越不像了,对吧弘曕?”肃浓笑回道。弘曕皮肤稍黑,体格更壮,额宽眉粗,更有旗人特征。
“我大哥像我二娘。”弘曕补充道。
提到肃浓的亲娘,场面难免几分寒凉。李或勤有所察觉,便岔开话题,提议弘曕带他大哥去虎门逛逛。
知道肃浓从孟戚元处来,途中弘曕便问战事如何。
肃浓答说,首战告捷,小胜一场。弘曕还没来得及高兴,又被肃浓告知,英吉利有心停战求和,孟戚元已经上表朝廷,听候圣意。
“要和?”弘曕惊道,随即又问,“洋人什么条件?”
“放弃赔偿和割地,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要求开放通商口岸,还有就是,解禁鸦片……”
“什么?”未等肃浓说完,弘曕便急急道,“不行,烟必须要禁。我回去写折子。”
肃浓忙拦住他,“你别闹了行不行,洋人不肯罢休的,若这次和不了,仗还得继续打。”
“那就继续打。”弘曕用力推开肃浓,“眼下是我们打赢了,乘胜求和,不是跟秦桧一个路子了?”
这话跟孟戚元一摸一样。肃浓苦笑,几乎要告诉他,饶是这奸臣行径,还是他陪睡陪出来的。
“继续打,我们会败。”肃浓看着他,一字一句道。
弘曕闻言一愣,半响才开口,“胡……胡说。”
“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明白。”肃浓放缓语气,继续道,“就连我都看出来了,我不信你这个出过洋的人不明白。洋人用的什么船什么炮,我们大清呢?八旗兵什么样,你见过的,还有绿营。海战更不用提,只有一支水师,我刚刚打那儿来,再清楚不过了。”
“没错,眼下我们是弱。但只要皇上励精图治……”
“哪儿来的钱?”肃浓打断他,冷冷道,“你知不知道国库空虚已久。”
弘曕被噎问住,但旋即大声道,“所以我们要禁烟。只要没了大烟,银子就不会被洋人赚走。”
“来不及了。”肃浓摇头道。
“来得及。”弘曕固执己见,瞪大了眼睛道。
“你一禁,洋人就来打,打不赢结果还不是一样。”
“那你什么意思?”弘曕质问他大哥。
肃浓叹一口气,望向海面,吐出四个字,“势不可为。”
“我说不过你辩不过你,从小就是这样。”弘曕苦笑道,“我去找李大人来跟你说。”
肃浓却道,“你虽然出过洋,但见识未必如他。我觉得李大人心里明白。”
“那他为何要来广州?”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李大人是条好汉。”
看到自己被这么评价,李或勤不知是悲是喜。他办完了公事,跑来视察工事,没想到无意间听到兄弟二人这么一段对话。
李或勤没有上前,而是绕道去了另一处炮楼。
朝廷调令早下,新官业已到任,留在这里无非等候战事发展。停战和谈的消息一到,两人便只能打道回京。
说是回京复命,其实不过是等候发落。
所以这一路上,弘曕都相当低落。他年少气盛,一直都是天之骄子,这次是难得的挫败。反倒是李或勤坦然很多,不知道是因为他年纪大历练多,还是正如肃浓所说,心中明白,事有可为有不可为。
罗茵一路跟随,陪着他们到了京城。
肃浓还是心软,再加上途中仓促,不知该如何安置,只好暂且将她带回自己居所。
“大贝勒住这里?”看到肃浓也住在此地,罗茵惊道。
“我被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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