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明抬头道。
刘砚:“如果……假设,蒙烽回来了,我们又能抽身的话,会去接应你们。”
决明埋头接过枪,没有对这个小的几乎可以忽略的概率表示什么意见。
他把东西放在背包里,刘砚又说:“给你五天的食物和水,绳子,还有医药,油箱加满了。”
决明轻轻地说:“再见,刘砚,你还没有祝福我呢。”
“再见。”刘砚说:“祝你好运,我亲爱的决明。”
决明接过地图,孱弱的身影上了吉普车,驰出防御圈。
“队长——!”小胖子带着胆小菇队的成员冲下楼。
“队长!祝你好运!”胆小菇队的队员挨个过来和决明告别。
“队长!加油!”少年们纷纷喊道。
决明开车离开学校,消失在漫天风雪中。
救赎
并不是所有孤身闯敌阵的少年都很顺利,至少决明就不是。
他刚开到一大半路,还差一点就抵达山下,吉普车陷坑里了,前轮朝着路边歪歪一斜,死火。可见挖坑不填害死人的真理。
决明把所有能拉的,能踩的,能按的设备都轮流按了一次——包括收音机和雨刷,全部罢工。
他在车里坐了一会,说:“爸。”
继而伏在方向盘上,两眼通红地看着车窗外的大雪。
十分钟后,他抱着枪,推开车门,站在弃膝深的雪里,打开地图看了一眼,走向公路。
黎明时分他走在路上,按着地图上的标记开始朝山行走,不知道是因为牧师的祈祷还是外星人对他的眷顾,雪竟然奇迹般地停了,风也小了许多。
一行脚印歪歪斜斜地通向秦岭西峦。
望山跑死马,他走了整整一上午,其中休息了两次,吃了点饼干,水太重,还扔在车厢里,没有带出来。
决明吃了点雪止渴,看到雪地里有块布,好奇心起,沿着雪朝下挖,挖了一会,挖出一具冻僵的丧尸的脚。
他面无表情地把雪盖回去,起身继续摇摇晃晃地步行。
决明不会射击,抱着一把4.7k47,有什么用呢?接近十斤的东西对他来说实在吃不消,最后他想了个办法,把枪系在包上,包又用绳子捆着,放在雪地上开始拖。
冰雪地面阻力很小,决明终于解决了首要问题。
山岭就在眼前,他发现了冰下车轮碾出的痕迹,当即沿着车轮印痕朝上走,知道接近目的地了。
“爸——”决明边走边喊。
“爸——”声音在山谷间响起回声。
十来只丧尸听到声音,摇摇晃晃地走上山谷,朝决明走来。
决明尚且不觉,他走过蜿蜒的山路,朝天开了一枪。
“砰!”近距离开枪,把他自己吓了一跳。
五百米外的侧峰高处雪崩了,上千吨雪轰隆隆地从山顶滚下来,把那十几只丧尸压在谷底。
决明什么也不知道,脚底打滑,在山路上缓缓行走。
“爸——”决明绝望地喊道,声音小了不少。
面前有一滩结冰的,紫黑色的血,他趴下来摸了摸,似乎在确认是不是张岷的,片刻后起身继续前行。
足足走了一下午,决明又饿又累,一头倒在雪地里。
“爸。”决明喃喃道。
他打开日记本,第一页上是张岷给的简笔画,什么都会的张岷连画画也很神似,一只大狗伸出爪子,笑眯眯地按在小鸡头上,小鸡低头,面前摊着本书。
下面是一行字:每天坚持写日记,爸监督你。
决明收起笔记本,吃了块饼干,吃了点雪,再次站起来。
“爸——”决明无奈地喊道:“快出来,你没有死。”
他走到路的尽头了,那里是个悬崖。
他蹲下来,朝悬崖下张望,什么也看不到,在峭壁的尽头发了一会呆,转身下山。
他不知道该去哪里了,远处有个塌方的防空洞,他尝试着把石头搬开,使尽全身力气搬出一块。
里面倏然探出一只腐烂的手!
决明看了一会,确认那不是张岷的,用石头砸了几下,手骨折了,他用枪管把手推回去,填上石头,继续朝山下走。
天黑了,崎岖的山路与连绵的群山仿佛换了个模样,犹如长夜里凄厉的恶鬼,虎视眈眈地注视着他。决明嗓子哑了,也不喊了,他就像个执着的神经病,拿着一个手电筒,朝满是积雪的草丛里照来照去,又扒开积雪,当然,什么也没有。
他解决完这堆草丛,朝山路上的另一堆走。
走着走着,树下积雪坍塌,决明瞬间陷了进去,一声轻微的树枝断裂,破口处的石头磨得他手肘破皮。
“啊——!”决明唰一下直陷进洞里,肩上拖着的布带系着包和ak步枪从地面飞速滑来,决明连声大叫,最后背包咻一下填进洞口,ak打横旋转着飞来,带着背包,咔嚓一下牢牢横卡在洞缘。
决明被拖得凌空一顿,双手抓着绳子,两脚乱蹬。手电筒打着旋掉了下去,砸在张岷脑袋上,张岷醒了。
张岷忙抬头喊道:“有人吗!谁?!”
他趴在地上捡起手电筒,朝着高处照,颤声道:“决明?”
决明抓着绳子,吊在半空中晃来晃去,听到张岷的声音,忽然间“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决明嚎啕大哭,张岷却笑了起来,片刻后喊道:“谁在上面!快拉他上去!要摔下来了!”
决明哇哇哇地哭,张岷连着喊了几声,没有人应答,决明边哭边稀里糊涂地说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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