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瑀现在情况是真不对了。
凡瑀这人心思难猜不用说,可现在怎么连思维都怪起来了?
老高只好劝导凡瑀:“凡瑀,我说你这么想肯定不对。要人真是骗你、耍你什么的。可医院里头那些便衣和记者怎么解释?他就算本事再大也不能一次请那么多人来帮他一起演吧。这不合情理嘛。”
“他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要没半成真的他怎么拿来骗人?”
“我说你别肯定死,万一误会……”
“没万一。”
完了。
这孩子又钻牛角尖了。
老高不知道是被凡瑀的话还是被卡在嗓子眼的炒饭给噎着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跟凡瑀认识这几年,老高明白这人的脾性,什么事他都不愿意说出来,喜欢藏着掖着,猜他心思跟猜字谜似的。
可就算是字谜也有谜面给你不是?但搁凡瑀这里,你连谜面都得猜着选。
老高现在搞不懂的是凡瑀跟自己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人是一心想摆脱崔明呢?还是一门心思给自己找个理由推开责任呢?不得而知。
当然,不管是哪样,这都不是平日里的凡瑀。他绝对是那种对属于自己的责任绝对不推辞,对不是自己的再怎么强加都没用的人。
一味逃避和找借口,这压根不是凡瑀的范儿嘛!
解铃还须系铃人,羊毛出在羊身上,归根结底,对象还是那个崔明。
想到这里,老高豁然开朗了。
“那个,凡瑀。”
“嗯?”
“你吧……”可真要说了,老高还是有些结巴,“你爱他,对吧。”
“哈?”
“操。忒矫情!哎哟,真操蛋。”
老高估计似乎是被自己给雷到了,面色不定,有些尴尬。
看着凡瑀更为不定的脸色,老高还是鼓足勇气硬着头皮说下去。
“我认识你也有五六年了,不算长。这是你第二次跟别人说心事了啊。真的,凡瑀,认识你这么久,要听你说句心里话比登天还难。你这人吧,不好说,你都能对你那些患者前后伺候着里外服侍着,怎么就不能也这样对待对待咱们呢?好歹朋友一场,交心话说说,不算什么过分的事吧。当然,就算你不愿意,不肯对咱们怎么样,可你也得对你家那位好一点不是?你和你家那位的情况,咱用膝盖都能猜的出来。你委屈,他遭罪,是不是?”
说道这里,老高也有点底气了,说话也顺畅起来。而凡瑀面部表情看着老高,像是在听又不想在听。
“你扪心自问,这段时间,你真没动过心?我是不是你们圈里的,可起码能看出你对人的态度吧。我说你就是当局者迷吧。你说,你怎么就没点自我意识。你说,你是不是认为是他追的你,所以你就理所当然了。可人又不是铁打的,你这边不好受,人那边没准也悬着在。你瞧瞧你,宁愿在这里跟我说那些有的没的,都不肯等人没事了听听解释。你现在明明担心人担心的要死,还死撑着不说。觉得受委屈就把责任全推他身上,你到跑的一干二净,你学阿辰啊你!”
老高这下可是越说越来了劲。
他以前从没想过自己能有当回长辈来数落凡瑀的机会。这回给碰着了,老高也不管他跟崔明的私人恩怨了,滔滔不绝说个不停。
“虽然我是不待见你家男人,但他人品咱还是没二话。公事公办。崔明在圈里口碑还是有的,在条子里也称得上是好同志了。再怎么,他人品不坏对吧。就算他有地方做的不好委屈你了什么的,人打心眼里也是向着你好不是?瞧你刚在医院那样,太伤感情了。就算你怕你也不能直接说两清啊,这清的了吗?都这样了你还想让他怎么办?给你跪下赔罪?凡瑀啊,我说你这毛病得改改。男人嘛,在这圈里的,基本上除了想扒你裤子就是想跟你过日子。我不知道你们之前到底是什么,咱也犯不着知道,这是你两私事,你们俩人都不能把话说开,那我一外人更没这个理儿了。你说,对不对?”
听老高这长篇大论说了一通,末儿了,凡瑀也没应声,光问了句。
“说完了?”
“说完了。”
凡瑀回过头,不再理睬老高,直接关了机。
老高脸有点黑,虽说自己一开始也没指望凡瑀能把自己的话给听进去,可只要人不在再有的没得乱想也行。至于凡瑀直接关机的举动,老高也弄不懂。
见吊瓶也见底了,老高刚想喊护士来,凡瑀就自己拔了针头,他左手摁着伤口,快步走出了挂水室。老高只好跟在凡瑀后头紧接着走了出去。
站在社区医院的门口,凡瑀先说了:“高秦,今天麻烦你了,改日再约吧。”
“跟我客气什么?”老高说,“要不要我开车送……”
“不用。路不远,我走回去。”
见人已经恢复了精神,跟平日里一样的待人态度后,老高也稍稍放心了。至于凡瑀坚持步行回家,老高也就随他了。
其实老高今天也不晓得为毛到最后要帮自己不待见的崔明说话,可谁让凡瑀重视他呢?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宁拆一座庙不拆一家亲嘛。
至于接下来该怎么办,那,真不是他能说了算的。
凡瑀这脾气,一是要改过来也不可能。要是能靠自己这一翻话就能改得了,那老高他也别开酒店,挂牌心理咨询吧。
这么想着,老高也是头一回有了同情崔明的念头,前途坎坷啊前途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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