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给搬完了,搬完了就洗好手,时不时地听著厨房里他儿子的说话声,也听著对面的纪老给他讲课。
日子很忙,而一眨眼就是冬天过去,夏天就要来了。
而纪煦潮九岁了,他得重新回到学校去。
纪煦潮九岁,他干脆跳了点小小的级,上了五年级。
学校在测试之後,觉得他能接近五年级的教育,也就接受了他的跳级──他老爸就是高等学府的高材生,孩子聪明一点是应该的。
这一年,纪煦潮和司马成刚去上这个学期的第一天的课,第一节课後,低他一年级的司马成就冲进了他的教室兴奋地跟他说路小伟家倒了大霉了,他爸爸跟人打架把人给打了个半死,现在进监狱了,路小伟连学都不上了,听说他妈正在家里闹死闹活呢。
纪煦潮没司马成那麽兴奋,只是想了一会略为遗憾地说:“那怎麽办?我仇还没报呢……”
“都这麽惨了,你报啥呢?”司马成那时候尽管什麽都不怕,但还是略为单纯,说完这句话後就完全原谅了他认为的路小伟家对纪煦潮的恶行。
不过他也没天真多久,在他们十多岁的时候,当把所有生活的不幸都归根於纪煦潮的路小伟偷藏了刀来杀他们,而纪煦潮为了救有些措手不及的他替他挨了一刀之後,司马成内心的那些认为别人得了恶报就可以不再去计较的小小良善也泯灭得差不多了。
因为有些世界里,有仇就是有仇,是你报与不报的事,而不是你放过了别人,别人就能放过你的事。
司马成那时候还很天真,但纪煦潮却是从堪称修罗场的境地里活过来的,他没孩童的天真无知,也没大人的成熟世故,他只是接近本能地用他的方式与这个恶意重重的世界周旋,战斗与迎战是他的本能,而原谅从来都不是,“为什麽不报?路小伟跟他妈都打了我,还跟我爸爸要了那麽多钱,这仇都不报那要什麽仇才报?”
纪煦潮很奇怪地看了司马成一样,觉得这个跟他很合得来的玩伴其实也没有他以为的那麽合得来。
当然,纪煦潮那时候还是年纪太小,不明白司马成只是在他爷爷进了医院之後被原本托於他亲叔叔亲婶婶懒於照顾,他以前就算无父无母,过得也不是屈辱的生活,也没有像纪煦潮跟他爸爸一夕之间,全世界只剩两个一无所有的人相依无命一样,司马成的爷爷病了在医院里醒不过来後,他最惨的时候他父亲的战友王建军来照顾过他一段时间,再然後,没多久他就碰到了纪煦潮,他从来都没有到过生存绝境,没有深刻明白原本看著相处和睦的人都可以翻脸无情,何况是本来有仇的人,又何谈原谅不原谅?
人跟人的环境不同,哪怕是细微的差别,所产生的观念也是不同的,那时候司马成是真不明白纪煦潮为什麽别人那麽惨了还要报仇,不过他下意识是帮著纪煦潮的,所以只是挠挠头说,“要是想报倒是可以报吧……”
他说得很不确定,只是在放学後应该去找纪盛的途中,纪煦潮折了个弯,带了他去路小伟家,见到路小伟正蹲在他家门口抽鼻涕大哭,纪煦潮在路边捡了根棍子眼看就要去打人的时候拦住了他,吞吞吐吐地说:“他们家都这样了,不报了吧?”
“我又不打他,我进去打他妈……”纪煦潮又奇怪地看了司马成一眼,觉得半年没一块上学,这人都变笨了。
路小伟瘦成了根竹竿,没以前那麽肥胖了……他胖得像猪一样都不是他的对手,现在成了这病残的小鸡仔一样,他怎麽可能会去先打他?
他要打也是找那个死胖女人打。
路小伟要是再敢搭手,他再回打也成……
他并不是那麽喜欢欺负看著比他弱小的人,不过路小伟是他仇人,他完全可以破个例。
“可是……”司马成急了,说话都吞吞吐吐,“他们家真的很惨了,他就没父没母了,就跟我一样了……”
司马成当时鬼迷心窍地为路小伟说情,纪煦潮不解地看了他一眼,就在这时候,路小伟的那个也瘦了一点,但瘦得不多的胖子妈妈出来了,手上还拿著一根棍子,重重地往路小伟身上抽,路小伟抱著头蹲在地上嚎啕大哭之外,动都不敢动一下。
“我听我们班长说他爸爸是为了他跟邻居家的那个大人打起来的,因为是他跟隔壁家的那个小孩吵架吵得很凶,然後大人们就打起来了……”跟纪煦潮半躲在离路家不远处的司马成看著那头路小伟被他的胖妈妈打得鬼哭狼嚎的样子,不由很是同情,满脸都是说情的意思,对纪煦潮说:“你看他们都这麽惨了,你别去打他们了。”
司马成知道纪煦潮背後有个纪盛,那个大人好像无所不能,就算纪煦潮打了人,他爸爸也可以替他摆平。
但路小伟这麽惨了,再报复也就真不成样了。
司马成身上也有种一般小孩没有的侠气,纪煦潮也有,只是司马成的侠气因受周围教育的原因略显正气,他的世界观里对错很分明,而纪煦潮的侠气就显得邪门多了,他从不欺负幼小,看到他们受欺负还会帮帮,而他自己去做的事,哪怕是别人眼中的好事,他也从来不需要别人的感谢,不过那些幼小要是敢帮著别人欺负他,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他的手不会因此软上几分。
他对敌人都很一视同仁,不管强弱。
司马成还在急急地为路小伟家说情,纪煦潮根本没把他的话听在心里,只是扭头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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