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血是臭的,尸臭味。”黎朵望着她笑,仔细的用创口贴给黎叶贴好。
“黎朵你说什么呢,你活的好好的。”
“少装不知道!这周围谁家不是在那说,你爸娶了个带病的,一家子都成了带病的。”黎朵回头看黎叶,“你也好不了。”
早在黎叶出生之前,关于老周的流言就有了更值得咀嚼的版本。
周学宁是结婚之后遇上的那个男人,孙艳红在医院生黎朵,他回回去住院部,都要拐去看那个男的。没人确切的知道那个男的是什么病,只知道后来周学宁陪着他去北京看病了。孙艳红听说的时候,关于艾滋病的说法已经暗地里传了一圈,铁板钉钉一样无可反驳。
其中的逻辑其实很简单,男的跟男的,还是绝症,不是艾滋病是什么?
孙艳红躲在屋里哭了不知道多少场,人都躲着她走,明理的也只能陪着她叹气。老师的工作丢了,家长都反应不能让艾滋病来带孩子。学校总算照顾,给安排在图书。
黎朵从来不知道周学宁的样子,但是这个名字如蛆附骨的伴随着她的成长。
孙艳红嫁到黎家,流言也扩散到每一个姓黎的身上。黎建国是个粗人,不信那种邪,医生说没事就是没事。黎北是孩子王,黎建国不打他,就没人敢惹他。黎南凶悍,黎朵狡猾,姐妹同年同级,从小学到初中形影不离,同学只会在背后说她们,没人真能欺负她们。
黎朵再听见有人喊“艾家的孩子”,能面不改色的骂回去。
可是这句话是冲着黎叶喊的。黎叶长得漂亮,又不爱闹腾,他最早过来的时候,这个巷子里的女孩看见他都挺喜欢,会凑伙堵着他,看他窘得脸红。后来大家都知道他是黎家的孩子了。
他们跟在他身边喊他,用纸弹扔他,黎叶低着头看着石板往前走,什么也不做。
黎朵在后面远远的看着,拉住黎南的胳膊,不让她上去。我们都是一样的,谁也别指望谁。你被人欺负,那是你的错。
从那以后,黎朵就开始讨厌黎叶。越是欺负他,越觉得讨厌。
孙艳红中午回来,站在楼下喊黎朵。黎朵赶紧住嘴,瞪着黎南不许她再问。孙艳红让黎朵跑一趟黎北那里。黎建国单位发了驾驶座用的竹块凉席,他本来有,孙艳红就琢磨着给黎北送去。
黎朵说我不去,我忙着看书哪,明年就高考了。
孙艳红骂她,死丫头你就装吧!一有事就装!黎朵笑着说你让黎叶去嘛,他是男生,力气大。黎南其实想说她比黎叶有力气,黎朵瞪了她一眼,堵回去了。
黎叶从孙艳红手里接过凉席,抱在身前。孙艳红塞给他两块钱坐公车,一去一回。黎叶一只手用不上力气,挤了十几个站的公车,走到店面跟前已经满头汗。
太阳底下人晒的泛红,抬着一只手挡光,往店面里头看。前头修车间停着一辆车,两辆摩托。后面一片黑影里依稀站着几个人。
黎北正跟人说话,对面的小庄最先看见黎叶。他吹了声口哨。黎北回过头,黎叶?
小庄问他:“黎北你认识啊?黎叶,这是你妹是吧。咱们妹妹真是漂亮。”黎北挡住他不让他出去:“滚蛋,谁是你妹妹?”小庄怪怪的笑起来:“我说黎北,你妹跟你没血缘关系是吧。你该不会,啊?”
黎北把一根扳手拍在工作台上,一台子配件赶着往下掉。小庄强撑着吼他:“你吓唬谁?不就是问问,我还没想怎么样哪!”
“他是我弟,亲弟。”黎北说完就走出去了。小庄站着发傻,男生长那么漂亮,这不是害人嘛!
黎北站在黎叶面前,相隔有一米那么远。这是他有着血缘关系的弟弟,并且他什么都做了。
6.情热
每次看到黎北,黎叶都有点恍惚,他个子高,需要抬着头仰视,这个角度让他的五官偏于深刻,看过了,就没法忽视过去。但是黎叶总想不清楚他的样子,站在他面前,心里描一遍他的眉眼,他一走,就又记不起来了。
黎北等着他说话,黎北其实觉得高兴,高兴之余又窝着火。他抱着一捆有他一半高的凉席,紧揽在胸口,衣服汗湿在身上,一路走过来,全身沾着一层灰土,额头全是细密的汗珠。
脸上浮着两砣嫣红,病态的颜色。
黎北说不清心里的滋味,粘腻的,蠢蠢欲动的,比三伏天的热度更让他烦躁。
“妈让我送来给你……”黎叶说了半句,眼前就黑了,身上发冷,只剩下头脸热得难受。他往前栽,隐约记得黎北伸手接住了他,手掌宽厚,贴上去觉得生硬,然后觉得安稳。
黎北把他抱起来,他身上很热,是中暑了。
黎叶身体一直不怎么好,低血压。孙艳红知道,也没上过心,在她的观念里,那就不是病,是娇病。黎叶不娇气,都是自己闷着,他不说,更没人当回事。
店面前头是修车间,后面有间仓库,摆了张床,给晚上看店的人睡。黎北把黎叶放床上,小庄凑过来,黎北把他扔出去,让他下班关店。黎北自己忙着打净水,找干净毛巾,盆里倒上冰块,浸湿毛巾,拿去给他降温。
擦过脸,然后脱了衣服慢慢擦身上。
他的身体细而单薄,皮肤下面隐隐透出青色的血脉。手摸过去,稍微用上点力气,就会泛起一片红。前一次看见的时候,他一直在抖,腰胯不由自主的扭着,挣扎一样。
现在不同,他安安静静的躺着,身体展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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