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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你福祥。
——约阿希姆·林格尔纳茨jelz〗薛垣拖起盛锐,猫着腰往前冲。身后有人在大声喊着什么,盛锐听不懂,只听到俄语大舌音像机关枪的哒哒声响个不停。
然而冲锋的队伍很快就开始像潮水般后退,因为有一架德国ju-52飞机冲着这边跑了过来——不是在飞,而是在大街上跑。滕普尔霍夫机场已被封锁,一些德国飞机不得不利用大街当跑道尝试着起飞。
来不及躲避,盛锐和薛垣就地卧倒。飞机几乎擦着他们的头皮离开了地面。然而刚刚升空不到百米,它便被自行火炮击中,拖曳着一道火焰长尾栽落下来。燃烧的机舱一直跌到了弗里德里希大街,爆炸的巨大轰鸣几乎立即被淹没在枪炮的震吼声中。
坠机引起的骚乱稍稍平息后,一名军官跑上一处高地,两手拢成喇叭向士兵喊话。
“他说,让我们把车辆残骸都拖到街道中间去当路障,防止再有德国飞机拿路面当跑道。”薛垣替盛锐翻译。
军官又指了指路边成堆的德军尸体说了些什么。这回不必薛垣翻译,盛锐也能猜出个大概——那些德国士兵的尸体也可以当作路障材料。
士兵们分散到了各处。薛垣和盛锐开始搬动那些尸体,彼此心照不宣地逐一确认他们的脸。每次把一具面朝下的尸体翻过来的时候,盛锐都紧张得浑身发抖,像在经历一场死刑宣判。
他强打精神走向另一具尸体时,薛垣拦住了他,有点担忧地看看他苍白到几无人色的脸:“停下吧。这样没用的。说不定他什么事也没有,你倒不行了。”
盛锐放眼望向四周。目力所及,到处是德军残缺不全的尸体,无穷无尽、无穷无尽地蔓延。他知道,薛垣没有说出的话是:万一祁寒真的已经死了,不亲眼看见,也算是给自己留下一点希望。
为了稍微活跃一下气氛,薛垣找了个话题:“你说,等我们找到了他,他到底会愿意跟谁走?”
盛锐摇摇头:“那是他的选择,我不干涉。”从知道薛垣来历的那一刻起,盛锐就决定了。他并不要求祁寒非跟自己走不可,如果祁寒真的决定返回他自己的时空,盛锐绝无怨言。
但他一定要找到祁寒,让祁寒知道自己可以有不同的选择。
薛垣正要说话,胸前的吊坠忽然像接收到某种信号似的闪了一道红光。
他神色一凛,趁着无人注意,一把拖住盛锐藏进路旁一座毁坏的建筑物,把那个吊坠插在一处平整的地面上,用手拖出一个显示屏。
盛锐知道这是量子点led显示技术,在他的年代就已经产生,但只是刚刚起步。
“找到他了,我找到他了!”薛垣叫了出来,“他在我们西边!”
盛锐扑过去d屏幕。
在他们西边一千五百多米的地方,斯普雷河边,有一个发出红色亮光的小圆点。
但盛锐没有觉得高兴。
他距离他只有一千五百米,但他过不去。他过不去。
他们中间,横亘着整个苏联第三突击集团军。坦克第67旅的钢铁洪流,将他们分隔在天河两岸。
这是世界上最漫长的一千五百米。
离开国会大厦防御区之后,党卫军诺德兰师的残部集结了五辆坦克,试图突围出城。
没跑出多远,最前面的那辆豹式坦克突然一头栽了下去,后半部高高翘起,仍在运转的履带徒劳地翻卷起泥土,却一步也前进不得——它掉沟里了。
前方的地面上布满深堑,这原本是第9防御区的守军拼命挖下的战壕,现在却成了用来坑自己的反坦克沟。
没有办法,他们只好弃了坦克,徒步突围。十几个人一起行动目标太大,他们决定化整为零,分头而逃,以免被一窝端。事到如今,连弹药都已耗尽,能否逃出生天,就全靠运气了。
“祝你们好运,我们在城外见。”用手指碰一碰帽檐作为告别,他们三三两两消失在不同的方向。
这段日子,支撑着祁寒活下去的是两件事。
第一件事,是把夜莺送出柏林,给这个孩子一条生路。当初他跟盛锐约定之时,就有了这样的打算。盛锐肯定是以接收战俘的形式来接他,可以把夜莺也一起带走。
第二件事,是他想活着度过四月三十号。
在斯波莱托的时候,盛锐曾经说过,他穿越那天是四月三十号,是他的生日。
原本祁寒以为,今年这个四月三十号他可以陪着盛锐一起度过。这个愿望已然无法实现,但就算只有他一个人,他也想活着把这一天过完。
如今,第二件事已经达成:现在是五月一日了。
而第一件事,马上也要完成了。
他带着夜莺辗辗转转,逃到了柏林城西。这里是维京师刚刚与苏联坦克部队激战过的地方,地上留下了上百具横躺竖卧的党卫军尸体。苏联的大部队已经离开,只剩少数后续部队在打扫战场,清理德军余孽。
突破了这里,就可以出城了。
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苏军用废墟筑起了一道壁垒,阻隔了出城的道路,唯一的出口处把守着一辆t-34坦克。没有反坦克武器,谁也干不过这钢筋铁骨的庞然巨物。
趁着苏军的后续部队还没到,祁寒在尸体堆里翻找可用的武器。战壕里趴着一具尸体,头部被炮弹轰掉了一半。祁寒把尸体翻过来,在他身上搜索弹夹。这个人制服左侧的肩章翻了起来,底部用一排别针固定着。——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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