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使,我敬你一杯。”
云起几乎从一陷进这局里便处处被动,此刻道:“皇孙真让你来杀我?”
铁铉不答端起那杯,仰脖喝了,潇洒地一亮杯底。
铁铉要同归于尽,云起再无侥幸心理,茫然地喝下了桂花酒,酒味苦涩。
铁铉道:“还有何话想对皇上说?”
云起反而不再挣扎,静静坐着,良久后道:“告诉他,这辈子跟了他,真是瞎了我的狗眼。”
云起疲惫地闭上双眼,腹痛如绞,倒了下去。
铁铉伏在桌前半晌,片刻后挣扎着起身,云起眼睛睁开一条缝,看着铁铉挣到门口,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药包,朝嘴里灌了好些药粉,方踉踉跄跄逃出了军帐。
云起心想:铁铉,我操你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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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门外,烈日高照,四处俱是漆黑的木炭,破败的砖瓦。
拓跋锋几是赤裸全身,只穿一条短短的薄裤,趴在午门前的一张条凳上。
沾了盐水的皮鞭狠狠抽在他健壮的背脊上,每一鞭下去,俱抽得他皮开肉绽。
“啪!”
蒋瓛大吼道:“皇上寝宫走水,皇宫烧得厉害,你人在何处?!”
“你身为锦衣卫正使,后知后觉!不去救皇上皇太子!去了何处!”
拓跋锋咬牙忍着,胯间那条短裤已被血水浸成紫红色,全身鲜血淋漓,更沿着长脚滴下地来,在午门外染了一大滩。
寿春公主看得心酸难耐,转身离去。
“你怕大火?!给我晕倒在御花园?!”蒋瓛歇斯底里地大骂道:“你这个废物!”
“废物!”
“他是来救我……”十三岁的云起小声道:“走水的时候,师哥是来救我……”
小云起大叫道:“别打了!他是……”一句话未完,却被苏婉容胆战心惊地紧紧捂住了嘴。
上百名午门卫亲眼看着拓跋锋挨打,这顿鞭子真是抽得他们心花怒放。
外加蒋瓛不住嘴的“废物”,更为拓跋锋的侍卫生涯加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你这野狗!皇上有危险你躲了去何处——!”蒋瓛的怒吼声回荡在午门上空。
“别打了——!”小云起大哭道:“别……”
“摔!”蒋瓛喝道。
四名锦衣卫架起拓跋锋,狠狠朝地上一摔,拓跋锋吐出一口鲜血,昏死过去。
房内,药炉传出刺鼻的气味。
小云起呜呜地哭着,转身去斟药,那手不住发抖,更将伤药泼了些许在拓跋锋身上。
“还痛么?”小云起哭着问:“师哥,你别死……”
拓跋锋疲惫地拉着云起的手,道:“谁都能死,你不能死……”
“让他们去死……你不能死……”
一声沉闷的雷响将云起从那遥远的回忆中惊醒过来。
“不能……死。”
帐内空无一人,铁铉不知去了何处,又一声巨响,云起勉力探手,到桌上乱摸乱抓,碰翻了墨砚,墨水洒了一身,继而摸到一支羊毫笔。
云起将那笔□喉咙中,猛地俯身大呕,吐得一阵翻江倒海,更有一滩血。
第三声惊天动地的霹雳,震得桌椅格格作响。
什么季节了?还打雷?云起倏然回复意识,想起营外埋设的炸药。
糟了!朵颜三卫来袭营了!云起又哇的一声吐了满桌,肚中剧痛渐弱,跌跌撞撞地跑出了营帐。
帐外空无一人,想是都被李景隆与铁铉调走了,云起艰难地跑到营门口,藏身于暗处,片刻后一队步兵匆匆路过。
云起扬手,甩出蝉翼刀,杀了队伍末尾一人,将他拖到柴垛后,换上普通士兵的服饰,茫然地跑出了营帐,朝埋了炸药的地方跑去。
拓跋锋得了朱棣命令,率领朵颜三卫前来袭营。
那时间恰是正午,前锋队伍甫一进入雷区,便触动了好几处大爆炸。
拓跋锋先是一愕,继而吼道:“别乱!都原地站着,别动!”
朵颜军极有军事素质,一阵骚乱后齐齐安静下来,后阵开始有条不紊地撤出。
然而铁铉早已安排好,岂容你逃跑?不到片刻,后方又从树林内涌出手执强弩的南军射手,更推出数门神武大炮,朝着三万朵颜军狂轰滥炸。
拓跋锋吼道:“朝阵中走!弟兄们跟着我!”
朱棣的嘱咐依旧在耳,不可白送了朵颜三卫的性命,拓跋锋断然无法下达让部下前去踩雷,自己跟着走的命令。
李景隆大喜道:“这次再冲过来,只怕朵颜三卫要耗掉八成。铁大人高招!”
铁铉虽吃了解药,却仍旧虚弱,疲惫点头道:“此计设下,敌方主帅只能派士兵去触陷阱,塞外人俱重同生死,共荣辱之约,对汉人弃卒保车之计极是反感,如此一来,定会分崩离析,士气低落。稍后便成了瓮中之鳖,且备齐兵马,少顷围剿必胜。”
李景隆却道:“不妨,先等炸死几个,再派人劝降。”
腹背受敌,拓跋锋却是丝毫不乱,大喊道:“你们都下马!”
一言出,众兵士纷纷下马,朵颜部威名在外,从未受过一败,然而都知今日到了生死关头,激发了死战之意,眼见南军派人前来劝降,被拓跋锋当场一箭射死,各个爆出决死的大喊。
拓跋锋吼道:“放马踩陷阱!我们跟着冲过去!”
说毕骑兵们纷纷以手中刀剑刺了马股,上万骏马仰声嘶鸣,冲进雷阵!
拓跋锋却仍旧骑在马上,抽出绣春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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