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了驾驶位,沈子靖则是挪到了一边的副驾驶座上。汽车重新发动起来,随即就箭一般的窜了出去。
沈嘉礼喜欢开快车,平时街上人来人往,他自然不敢;如今正巧,全城的街道似乎都暂时为他清空了。
沈子靖屏住呼吸坐在一旁,有好几次都要失声喊叫出来,然而沈嘉礼一打方向盘,汽车并没有冲出路面撞到墙上。如此狂飙了许久,汽车终于是驶出市区,进入了城外那荒凉地界。沈子靖见沈嘉礼还要往前开,忍不住出言大声劝道:“三叔,好啦,再开就太远了!”
沈嘉礼没理会,越发踩了油门,又向前冲出了老远一段路途,才紧急刹住了汽车。沈子靖在惯性的作用下向前一仆,一头就撞到了挡风玻璃上。
捂着脑袋坐回原位,他十分不满的扭头望向沈嘉礼,就见对方把双臂横撂在方向盘上,也是在微微的喘息。
他忽然心惊起来,好像一个误入歧途的黄花大姑娘。他不想和沈嘉礼再做任何亲密接触,可是他完全抵抗不住沈嘉礼的强迫与诱惑。
这时,沈嘉礼缓缓向他转过头去,温柔的、没头没脑的说道:“要说你讨厌男人,可在床上也看不出。既然如此,你怎么就不能老老实实的和我在一起?”
沈子靖深吸了一口气:“你是我三叔。”
“就因为这个?”
沈子靖这回垂下头去,很为难的迟疑说道:“我……我不是那种人。”
沈嘉礼嗤笑了一声:“我不知道你是哪种人,我只知道是我让你成的人。”
沈子靖立刻在暗中红了脸。回想起当初“成人”的那一幕,他也说不出自己是悔恨还是羞愤。那年他是十八岁,本来就是个春心萌动的时候,沈嘉礼又那样挑逗撩拨他,他怎能把持得住?转眼间五六年过去了,他嘴上反对的响亮,千般不肯万般不愿的,然而也不知和沈嘉礼暗地上了多少次床。
所以他恨沈嘉礼,他觉着自己大好的人生,全被对方玷污了。
这时,沈嘉礼又开了口:“子靖,乖乖的再陪我三年,三年后我不但放你走,还出钱给你成家立业、娶妻生子。到时你若有心,就常回来看看我,若是不愿意,我也不强求,咱们各过各的日子,如何?”
这话可是来的突兀,先前从未有过的。沈子靖怔了一下,心中却是忽然想起了淡云。
他手里没钱,一时半会儿的想要带着她私奔,也是没有能力。然而若要等足三年,那却又太久了一点。现在家里终日阴森森的,沈嘉礼时常折磨淡云,想必也是心情不好的缘故,若是自己能做出一点牺牲,将他哄高了兴,那淡云不但可以少挨点打骂,自己或许还可以从他手中刮点钱出来,届时见机行事,有机会就走,也未必真要等满三年!
沈子靖想对沈嘉礼笑一笑,可是实在笑不出来。沈嘉礼偏着脸看他,车窗外的星月光芒射进来,深深浅浅的渲染出了他的面部轮廓,仿佛是个若有所思的模样。
罗曼司
沈子靖想和沈嘉礼亲近一点,可是办不到。
其实沈嘉礼没什么可怕的,既不德高望重,而且比他矮了大半个头,论体力拳脚也不是他的对手;就说脾气不好,也不是从早到晚的发火。但沈子靖承认,自己的确是畏惧他。
沈嘉礼站在二楼的露台上,没穿外面长衫,露出里面那一套西洋化的服饰,胳膊是胳膊腿是腿的,身材线条异常流畅分明,正是个匀称挺拔的背影。这样一个人,仅从ròu_tǐ上来看,其实是有动人处的,但他并不是只有这一具可爱的ròu_tǐ。他那灵魂躲在暗处,探头缩脑的要咬人。
沈子靖硬着头皮走上前去,站在了沈嘉礼身边,又轻声说道:“三叔,太阳厉害,回房吧。”
沈嘉礼见他关心自己,有一点高兴,随即想到了那三年契约,以及他背着自己做出的那些蝇营狗苟之事,那高兴之下就不禁又燃起了一蓬怒火。他是这样理所当然的喜怒无常,反映到了脸上,最后也就落得了一个不动声色。
沈子靖拉了他一下,以示关怀:“房里凉快。”
沈嘉礼没理他,转身走回房内,忽然振作起来,开始长篇大论的打起电话,和外人谈上了金子股票。
沈子靖到底也不知道沈嘉礼有多少财产——都说沈家三房最有钱,财不外露。去年年初时,沈嘉义在赌场上闹出了天文数字的大亏空,被债主追杀的站不住脚,哭天抹泪的来求沈嘉礼救命。沈嘉礼倒是没含糊,忙碌几日后当真是筹出了那笔巨款,可是将钱交给沈嘉义带走后不久,他好像是忽然回过味来了,心痛的要死,还小病了一场。病中他大概是忍无可忍了,对沈子靖含含糊糊的诉苦:“我卖了一条胡同。”
当时沈子靖心中就是一动,因为听沈嘉礼那言外之意,显然是手里还有一条以上的胡同——怪不得只让他管小账目,吃瓦片的买卖从来不让他过问。从小过来的侄子,还是信不过。
沈嘉礼打完那一场电话,心情又明朗起来。看到沈子靖近来果然不那么牛似的犯倔了,他心中暗喜,很想借此机会享受一番。然而家中上下都是眼睛,又有个淡云讨人嫌——虽然他早就和淡云分房睡了。
天气越来越热,出远门旅游也不大合适;北平倒是近了,但是到那里去也没什么趣味。天下之大,竟无他的安身tōu_huān之所——思索片刻后,他决定还是去北平。
沈嘉礼等不得了,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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