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铛只是瞟了一眼,就摇摇头:“不是蒙冲,蒙冲比这个细长,这么宽的船有些像楼船,不过加上这个龟壳似的盖子的楼船,倒还是第一次听说。”
夏侯徽的父亲夏侯尚征战多年,在荆州指挥过水战,曹魏在邺城也挖有玄武池用来训练水师,所以夏侯徽大致知道蒙冲、楼船的区别,一看到这只船模上覆着的木板,以为就是蒙冲。听了铃铛这么说,她才知道自己搞错了。
夏侯徽四处看了看,见没有外人,唯一的外人魏霸鼾声大作,睡得像头死猪,这才盯着铃铛的眼睛问道:“你对战船很熟悉?”
铃铛一愣,低下了头,将魏霸的脚塞进被子,拎着水就往外走。夏侯徽伸出手,按在了她的手上,紧紧的盯着铃铛。
铃铛一动不动的站了片刻,轻声说道:“姑娘,我是懂战船,我也有些秘密。可是,请姑娘放心,我既然投入夏侯门下,就不会做出对夏侯氏不利的事。如果姑娘有所担心,我现在就可以离开。”
夏侯徽犹豫了片刻,慢慢的收回了手,轻声说道:“我相信你。”
“多谢姑娘。”铃铛感激的看了一眼夏侯徽,拎起水桶,匆匆的出去了。经过门口的时候,魏兴见她眼中带泪,便好奇的问道:“铃铛,你怎么哭了,是不是被骂了?”
“不是,是参军的脚臭薰的。”铃铛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走开。魏兴听了,想起魏霸几天没洗脚,不禁哑然失笑。
帐内,夏侯徽轻轻的拿起那只船模,仔细端详。她现这只船模非常精致。居然是可以拆卸的,不禁更加好奇。她看看魏霸,见他睡得正香,估计一时半会不能醒,便悄悄的将船模放进了袖子里。她刚刚藏好船模,魏兴便走了进来,客气而坚决的对夏侯徽说道:“夫人,我来看护参军吧。”
夏侯徽知道,魏霸和他手下这些武卒对她并不放心。魏霸休息的时候是不会让她单独在身边照顾的。今天如果不是魏霸太累了,刚坐下就睡着了,她根本不会有机会侍候魏霸入睡。
夏侯徽起身离开,袖着那只船模,一路跑回自己的帐篷。心里呯呯乱跳,生怕被人现。第一次做贼,她紧张得浑身抖。可是她又不得这么做,委身魏霸,不就是因为想从魏霸身上得到点有用的信息吗?可是魏霸太谨慎了,根本不让她接触公文,也不带她去作坊。今天这是个非常难得的机会,她不肯轻易放过。
等铃铛回来,看到夏侯徽苍白的脸色和案上那只船模,她立刻明白了。
“姑娘。你想……”
“铃铛,你能帮我拆开这只船,看看里面的构造吗?”夏侯徽急急的说道。
“应该没问题。”铃铛在衣服上了擦了擦手,拿起船模查看了一番。很快就将船模拆成几个大件,手法之熟练。看得夏侯徽目瞪口呆。
不过此时此刻,夏侯徽顾不得去挖掘铃铛身上的秘密,她全神贯注的查看这些结果,恨不得在脑子里刻下来。铃铛明白她的心意,连忙取出一张纸,以指为尺,量了一下几个大部件的尺寸,然后迅写下几个数字,交给夏侯徽。
两人忙乎了好一阵,这才恋恋不舍的将船模重新拼起来,又熬上了一锅羊肉粥,等魏霸刚刚醒,立刻由夏侯徽把船模藏在袖子里,端着肉粥,在第一时间进了魏霸的帐篷。
魏霸伸开双臂,打了个哈欠,又嗅了嗅鼻子,闻着肉粥的香气,顿时食欲大开。
“哈,真是饿了。”魏霸坐起身来,夸张的擦了擦嘴角并不存在的口水:“你煮的?”
夏侯徽笑了笑,只是心里有事,笑得有些不自然。她端起碗,送到魏霸面前,袖子里藏的船模和案几一碰,出了一声闷响。她吓得手一颤,粥泼了出来,烫得她一哆嗦。她刚要缩手,魏霸伸手接过粥碗,放在案上,另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拉到自己面前,亲了一下,顺便把泼出来的粥舔掉,陶醉的说道:“真香!”
夏侯徽吃惊的缩回手,紧张的低下头。魏霸哈哈大笑,也没进一步骚扰她,端起碗,狼吞虎咽起来,一边吃一边说道:“嗯,你这粥煮得有几分小玉的味道了,不错不错,要继续努力。”
夏侯徽一边敷衍的应着,一边悄悄的将船模放在了案下。船模离了手,她呯呯乱跳的心这才镇定了些,才有心思看着魏霸喝粥。魏霸一口气喝了三大碗粥,这才满意的摸着肚皮,打了个饱嗝,笑道:“多谢姑娘,这下子算是还了魂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夏侯徽浅笑着,收拾好碗筷,转身出帐,走到门口,又转过头说道:“对了,魏校尉来了几次,说要为那天晚上关于妾和庶子的话向你道歉呢。”
魏霸想了半天,才想起大年夜那天晚上的事,不禁失笑。“我知道了,我这兄长,老实得有些死心眼,不当面说清楚,他会一直挂在心上的。你去告诉环儿,就说我醒了,她会告诉我兄长的。”
“喏。”夏侯徽转身要走,魏霸又叫住了她:“夏侯姑娘,你看到我带回来的一只船模了吗?”
“船模?”夏侯徽心中一颤,眼珠一转,佯作镇静的说道:“什么样的?”
“就是……”魏霸一边说着,一边到处翻找,很快从案下找到了那只船模。他挥挥手道:“好了,找到了,没事了,你去忙吧。”
“喏。”夏侯徽如释重负,匆匆的出了帐。
魏霸拿着船模看了一会,忽然皱了皱眉头,将船模凑到鼻前闻了闻,闻到一股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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