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父亲逝去
手术室的灯亮起。
奚上海就站在冯华旁边,仔细看着。他今天主要负责的是止血工作,手术中每个环节都是重要的,医生从来就是个最需要细心的职业。
脑部手术照理说肯定是要全麻,但hs医院拥有独创的针刺麻醉技术。张建工在接受着开颅摘取脑内肿瘤的手术的同时还可以与人交流。这个技术依靠的传统中医的针刺麻醉方法,结合开刀部位头皮的局部麻醉,完成开颅摘取脑肿瘤的手术。掌握这门技术的麻醉师走到张建工的脚边,第一根银针扎进左脚脚背太冲穴上,第二根扎进左脚脚踝上方的跗阳穴。接着是张建工的头后,三根银针分别扎到了头部风池穴和上星穴。正极和负极的电线两头一头绑在银针的尾部,一头与电麻仪相连。一台电麻仪和五根银针,这就是麻醉师计划在手术中使用的全部针刺。
手术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医生们的神情看不出紧张,奚上海站在冯华身边,他能感觉到张建工的视线会时不时停留在他身上。
他们将要摘除的海绵状血管瘤长在病人的左枕叶的位置。针刺20分钟后,在冯华的示意下,麻醉师在开刀部位头皮注射麻醉药。然后,切开头皮,打开颅骨。
手术室里的人都非常冷静,各司其职,冯华打开电麻仪。照理说,在整个手术过程中,切开头皮、打开颅骨以及缝合是病人可以感觉疼痛的阶段。而针刺麻醉的特点也正是在这里。以往的全身麻醉很难知道病人自己的想法,人是个很精密的仪器,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医生能在病人感觉不对的时候及时调整,那绝对是既可以提升手术的成功率的。
“头上有感觉麻么?”冯华沉着地问道。
“麻的。”张建工回答。
“现在呢?”
“有点跳。”
“嗯,好的。”
“脚上也跳吗?”
“嗯。”
二十分钟,最考验麻醉效果的时刻过去了,颅骨内的脑组织并不存在痛感神经,所以不用担心病人疼痛。被取下的颅骨大约6x8厘米,现在冯华把手术刀伸进布满血管和神经丛的脑组织中,他要找出肿瘤,并精确地摘除它。
手术必须非常精细,在密布神经和血管的人类大脑中枢里,任何意外都可能损伤一个人的重要功能。
到这里为止,一切顺利,取出肿瘤后,过了切开头皮、打开颅骨的关口,缝合是对麻醉效果的最后考验,如果能够平静地度过这个阶段,手术就顺利完成了。
可在这时,张建工突然整个人颤抖了起来。
“怎么回事?”奚上海瞪大双眼。
冯华眉头紧蹙,照理说不会有错啊,“是觉得痛么?”他问。
张建工没有回答,只是拼命挣扎着,血越挣扎越多……
“止血!”冯华下令。
可其实奚上海一直在努力止血!但张建工那种挣扎的幅度血量根本止不住!!脑部失血过多的后果无疑是非常严重的。
当等在手术室门口的张北京看到递到自己手里的病危通知书时,他觉得这一定是医院的玩笑!!
“你们究竟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要发这玩意儿!!?”张北京甚至还笑了笑,“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医生大概也见多了这类家属,面部表情都没有任何变化地道:“请家属签字。”
“不可能!!我爸一定没事的!!”
“请做好最坏准备。”
等待结果的时候往往是最痛苦的,奚上海坐在长椅上,抱着头,强迫自己什么也不要去想。
可越强迫自己,他就越想到父亲在进手术室前跟他说的那些话。
手术室内,奚上海拼了命地为张建工止血,可哪怕打了安定,张建工还是不断地挣扎着,就好像想要把自己全部的精力都消耗在这里一般。
奚上海用尽毕生所学,也没能止住血。朦胧中,他似乎看到张建工笑了……
最终,因为出血过多,张建工没能熬过这一场手术。
这并不是张北京第一次失去某个人,他的姥姥在五年前过世了。他本以为自己会像当年失去姥姥时候那样心痛到哭出来,但是当他看着父亲的遗体时,感受到的却是平静。
令人害怕的平静。
作家想说的话
这章整整写了六个小时_(:з」∠)_
期间我一直在询问我那个读临床八年的高中同学各种医学问题。
再次发现医学真的是深不见底啊……
第二十三章:我们真的只能结束了
从听到父亲去世的消息以后,张北京就没有露出过一丝表情。没有人知道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小北啊……”赵丽君知道这个消息会虽然也是悲痛欲绝,但看到儿子这个样子,她愈发心惊,“小北啊,你伤心你就哭出来……在妈面前没什么的……你可别憋着啊!”
“妈。”张北京摇摇头,“别担心,我没事的。”
这本该是个成功率很高的手术,出了错,必定是有原因的。
最终,责任认定结果为奚上海止血不当。
这种责任认定一下来,对一个医生的职业生涯来说几乎能造成毁灭性的打击!奚上海有申诉的机会,可他没有。
在他看来,张建工的死确实有他的责任。但更令他难以忘怀的,是张建工死前的那个笑容。
他是故意的!
张建工用自己的死来逼迫自己的儿子走上正道!!
若是奚上海在此时提出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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