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杨景行目前花最多心思和时间的还是交响曲的创作,老师们最关心甚至担心的也是这个。
就如龚晓玲所说,倒不是怀疑杨景行的能力,反而是因为充满希望相信他才难免担忧,比如杨景行还太年轻了、时间太短了、都知道越是复杂庞大的形式越难以创新……
大家也都知道对一个充满未来的作曲家而言第一首交响曲的意义有多重大,所以龚晓玲都先对杨景行把丑话说在前头了,如果用技术理论去分析的话,那些古往今来顶着天才和大师称号的大部分作曲家的第一首交响作品,其实往往都是难掩不成熟甚至平庸的,根本不比现在的电影配乐高明。
龚晓玲安抚杨景行的话是:“别跟自己比,先和别人比……”
不过比杨景行每晚坐在电脑前面对打谱软件更稳定的,是袁皓楠每个下午六点的短信和电话,杨景行连续好多天都不搭理了,直到二十三号这天,短信内容是:我比我的所有朋友都有耐心。
铃声再响起的时候,杨景行接听了:“我还以为你不准备承认呢。”
袁皓楠咯一声:“承认什么?”
杨景行学会威胁了:“那我挂了。”
“那好吧……”袁皓楠似乎妥协,但接下来却是:“我明天再打。”
杨景行完全想不通,几乎气笑了:“有意思吗?有意义吗?”
“革命尚未成功,骑虎难下。”袁皓楠嘻一声,“那我问你一个问题。”
杨景行说:“请问。”
袁皓楠继续柔缓的语气:“我记得你说我们不熟悉,没交集,萍水相逢只勉强算普通朋友……你怎么看出来的?”
杨景行问:“我看出什么了?”
袁皓楠咯咯咯:“这是风水轮流转吗?”
杨景行继续:“什么意思?”
袁皓楠发现了:“看来你也觉得好玩啊,那我们继续?”
杨景行放弃了:“别,我试试而已……不好玩。”
袁皓楠提醒:“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杨景行说:“你破绽太多。”
袁皓楠几乎确信:“是你观察太仔细了吧。”
杨景行笑:“防人之心不可无。”
袁皓楠说:“同意……我再确认,你是真看出来看是假装的?”
杨景行哈哈:“你这话我一问我就更确认了。”
袁皓楠咯咯:“那算不算我自己出卖自己?你打算怎么奖赏投奔你的内奸?”
杨景行说:“我没和你为敌,不需要内奸。”
“真的吗?”袁皓楠很是不信地拖长语气,“也就是说,你不生气?”
杨景行说:“犯不着,愿意玩我算看得起我,我的荣幸。”
袁皓楠不太确信:“也就是说,你愿意被玩?”声调依然是轻柔的。
杨景行说:“不一样……上次见面我说的话依然有效,你找别人玩去。”
袁皓楠少女般的烦恼:“我记不清了,你说什么了?再见面再说一次!”
杨景行说:“没时间,忙着呢,我挂了,你再别打电话了。”
袁皓楠不悠闲了,抓紧点:“你不去平京看奥运?”
杨景行说:“不去。”
袁皓楠说:“我们去看开幕式,还有网球和乒乓球比赛。”
杨景行祝福:“玩得开心点……真的什么都比玩我有意思。”
袁皓楠勉为其难地轻柔:“好吧,我试试。”
杨景行万分支持:“这就对了,拜拜。”
可是第二天下午六点,短信又来了:今天没找到比你有意思的。
杨景行不接电话。
二十六号一大早,乐弦给杨景行打来电话,好消息,耶罗米尔终于决定把《g大调钢琴奏鸣曲》纳入零八到零九音乐季的排练范畴,但是没有明确的演出安排。
说白了就是后备曲目,优先级非常低,通常来讲就由乐弦这个助理指挥帮乐团过那么一次两次,乐手们只要稍微熟悉一下分谱,喻昕婷都不一定有机会和乐团进行全曲的通篇排练。
乐弦也劝劝杨景行,不要那么固执,为什么非得喻昕婷来首演呢?对于喻昕婷而言能获得现在这个机会已经是多少挑一的幸运儿了,作为这么年轻的签约乐手了,应该耐心沉淀耐心等待,没必要急在一时,乐团里多少人混了几十年也还当不上一个声部首席呢?
作为土生土长的中国人,乐弦还给杨景行分析一下其中厉害关系,耶罗米尔是欣赏你才华,但是并不看重你的地位啊,这两样的程度可差远了。
但是,如果杨景行愿意来和纽爱合作,演出几首协奏曲包括自己的作品,那怕只合作一个音乐季,也可以想象明年的今天,杨景行在世界乐团就是个响当当的人物了,到时候再给喻昕婷推荐工作什么的,不就易如反掌了。
杨景行无能为力,自己要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只能感谢乐弦的好意。
结束和乐弦的通话后,杨景行第一次主动打电话给耶罗米尔,以前只有那么几次邮件沟通。
有那么一会电话才接通,杨景行先道歉:“对不起,耶罗米尔先生,这么晚打扰您,我是杨景行。”
耶罗米尔并不多新鲜的语气:“杨,你好,接到你的来电真好。”
杨景行继续客气:“我接到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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