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一片恐慌中,柳州再次传来捷报,隆武军不可思议的又一次打败了西军,在西军进攻最为猛烈的时候,几次攻上柳州城墙,却都被隆武军打了下去,其中最后一次也最为危险,西军用攻城车把城墙撞塌了一个大口子,源源不断地冲入城内,眼看柳州就要失守,指挥战斗的冯双礼却被一支冷箭射中,落马不知生死,西军的士气受到重挫,被隆武帝趁机又赶出城外,用刀车拒马堵住了城墙缺口。+
冯双礼身受重伤,不得已被送回庆远府将养,西军也随之退兵三十里,柳州城再一次解围,消息传到桂林,朝廷上下一片欢腾,连续两次击败西军之后,大家的信心都增强了许多,认为隆武军足可与西军一战,激进派甚至提出乘胜发起反攻,先打下柳州西边的庆远府,然后一路杀进云南,把“逆藩”朱慈焕、孙可望彻底消灭,却很少有人注意到柳州的隆武军已经精疲力竭,事实上已经非常危险了。
大明朝的文官里,一百个有九十九个不会打仗,多半却喜欢纸上谈兵,找几本兵书读一遍,对战争的认识还停留在盲人摸象的阶段,就到处夸夸其谈,把书本上看来的几条理论现学现卖……他们个个都是牙尖嘴利之辈,真正懂军事的人还辩不过他们,堵胤锡几次在朝会上当众提醒,西军实力强大,如果不增派援兵的话,柳州失守是早晚的事情,却被一众文官群起而攻之。每每被辩得哑口无言。
在这种氛围下,隆武朝廷决定坚守桂林和柳州。和西军拼个胜负高低。楚勋集团大部分的官员对此集体失声,只有文安掌控的兵部是直接负责单位。无法回避广西战事,就明确表示可以与西军一战,并愿全力做好各种配合工作。
堵胤锡非常恼火,找上门去和文安大吵一架。他虽然是文官出身,却常年在湖北前线,几年磨砺下来早就变成了一个军事内行,实际指挥战斗的水平也许一般,大势上的判断却不会看错,明明是打不赢的仗。文安却偏偏瞪着眼睛说能打赢,到底是何居心?
他是封疆大吏,在地方上一言九鼎,轻易不会有人和他抬杠,吵架什么的并不在行,文安却在隆武朝廷里练就了一张利口,官腔打得一套一套的,却有阴阳怪气的能噎死人,堵胤锡气势汹汹而来。最后却铩羽而归,跑到漓江江边吹了一天风,从早到晚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连饭都没吃。
幕僚张启可上前劝道:“明公何必烦恼。文安怂恿坚守桂林,多半出自汪克凡的授意,明公若是一味劝阻。凭白的两头做恶人,最是吃力不讨好。”
隆武帝要坚守桂林和柳州。很多文官武将跟着起哄,是因为这种事没法劝。是做官的大忌……隆武帝不听你的,你等于白费吐沫,隆武帝如果听了你的,桂林和柳州到底能不能守住就无法证明,不管跑到广州还是杭州,什么时候把这件事翻出来都能给你扣上一定畏敌逃跑的大帽子,当年崇祯一直留在北京等死,也有类似的原因。
“为国谋羊舌,从来不为身。伯仁虽到死,终不向人言。”堵胤锡感叹良久,又说道:“云台这件事若是做成了,或许也不是一件坏事,但终归不是正道,到时候武勋一家独大,是福是祸难以预料……陛下现在就离开桂林,多少能保住几分元气,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再向楚军求援,必然处处受制于武勋。”
张启笑道:“受制于武勋?也没什么不好的。明公这些日子还没看明白么,朝廷哪像能成事的样子,若是汪克凡独揽大权,或许又是一番新气象。”
“不是这个道理,以客欺主,早晚会祸起不测。我与云台相交多年,怎么忍心看着他背上乱臣贼子的骂名?哎,朝廷多保留一分元气,他将来就多一分顾虑,待到天下太平的时候,云台或许还有功成身退的机会。”在堵胤锡的价值观念里,大丈夫建功立业之后,功成身退是最圆满,最理想的结果,是个人的最大幸福。
话说到这个程度再不好往下接,张启笑了笑,没吭声。他前些日子在衡阳呆过几个月,对那里翻天覆地的新变化体会最深,感到汪克凡所图所谋都极为远大,似乎要彻底改变这个社会的运行模式,所谓夏虫不可以语冰,堵胤锡久在湖北前线,不了解湖南的情况,说了他也不会明白……
隆武帝下定决心后,顾不上再去理会东征和北伐,把所有的战争资源都调到广西,广东的驻军几乎都抽空了,人力财力和物力更是大把的撒出去,准备和西军进行决战。
西军方面的动作也很快,冯双礼留在庆远府养伤,白文选又带着五万大军杀到柳州,这次他们没有急着攻城,而是深沟高垒把柳州围得水泄不通,同时派出部队到处打粮。眼下正是秋粮成熟的时候,白文选很快就筹到了大批的粮食,攻城器械同时也打造完毕,又对柳州发起一猛烈的进攻……
西军攻打柳州的时候,楚军也在攻打杭州。
杭州是浙江的省城,城池非常坚固,楚军用黑火药多次爆破,一直无法彻底炸塌城墙,汪晟也没有全力猛攻,而是保持着一个固定的进攻频率,既能大幅度的减少伤亡,也能对城中清军不断施加压力,还能起到练兵的作用……楚军的改编一开始速度很慢,渐渐的有了一定的经验,汪克凡也发现军官们的反弹并不大,完全在承受范围之内,就加快了改编的速度,汪晟所部刚刚进行改编,同样是以老带新的模式,两个老兵师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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