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
“小钟,给我唱首歌吧。”
“……唱什么?”
“u。”
钟越就在两人相拥的黑暗里,缓缓地,无伴奏地唱起来。
这是他们相识的第三个圣诞节。
每次都在下雪。
第一次,他问他会不会唱u,第二次,他唱着这首歌,在1912等他。第三次,他们在黑暗的狭小的房间,赤身luǒ_tǐ相拥,而他为他继续唱着这首歌。
u。
李念是孤独的,钟越明白,他也一样。
也许他们之间并不算是爱情,虽然他渴望。
窗外下着无边无际的雪,像城市落下冰冻的眼泪。
白杨萎靡了好几天,也不敢见钟越。世安把他接回家来照顾,背地里劝他:“别总跟你们李总对着干,他在这一行多少年了,见过的知道的总比你多些。”
白杨垂着脑袋。
世安又道:“不是不让你交朋友,总要带眼识人。丁导蔺导那种老人家,声名在外,处一处倒也无妨。无名之辈又无交情,你怎么能这么容易就跟人走了。你这样我怎么能放心。”
白杨被他说得扎在被子里。
世安把他捞出来:“这一行里人多心坏,你不能什么人都信。是我太宠你,也是你太单纯,你不想想我有多着急。李总也是急得不得了。”
白杨知道错了,白杨做好了李念把他臭骂一顿的准备,然而李念十分冷漠,见面只说工作,余下什么话也不说。
白杨又觉得李念好像是放弃自己了,更加惶恐。
他知道这件事闹大了,李念和金世安都受了刺激,金世安在回去的路上像变了一个人,把他按在车上狂吻不止,吻了又问:“到底咽下去没有?”反复地吻,反复地问。
白杨只好怯怯地说,没有。
他不敢哭,也没脸哭,祸是他闯的,还连累了钟越和世安。金世安要怎么骂他,怎么罚他,都是应该的。
世安只是反复吻着他,从未有过的粗暴,他的舌头都被金世安啃出了血。
小谢在前面开着车,只恨自己没个地洞钻进去。
白杨被送进民众医院洗胃,孙院长知情也吓了一跳,世安只问:“有无影响,会不会成瘾。”
孙院长擦着汗看旁边的唐医生,唐医生倒还保持镇定:“没有事,来得及时,基本没进到胃里,晚上留院一下,我们再做个血检。”唐医生抬起头来:“金总放心,白先生当时受的惊吓会冲淡药物刺激,而且这个东西成分很杂,您别太担心。”
孙院长感激地看着唐医生,心想这是个可造之才。
他说放心,世安仍然不放心。
整整一夜金世安都惶悚不定,白杨躺在病床上,他自己一个人在阳台上抽烟,来回踱步。
他让郑美容卸了那些人的腿,可能还做了更血腥的事,但他不在意。这个时代看上去法度森严,但那又有什么关系。
金世安在上楼前的一瞬间已经想好了,如果白杨有什么事,他不介意让在场所有人都陪葬。
那时他就不会让郑美容插手,反正这个世界并不属于他。
这些人不仅是为了钱,还在做最让他感到恶心的事情,甚至还想拉白杨和钟越下水——世安很清楚,他们吃准了毒品是丑闻,即便白杨和钟越拒绝,新剧档期在前,这个事情李念和他也只能打落牙齿吞下肚。白杨和钟越若是下了这趟脏水,他们就更有资本要挟着两个人去绑更多资源,敲诈更多钱。
只是这帮蠢材没想到郑美容才是三牌楼的大姐头。
两世为人,毒品是他最忌讳也最痛恨的东西。
这东西害了露生,现在还要来害白杨。
卸腿算什么,拆骨扒皮也不能解他心头之恨。
剧组暂停了拍摄,给出的理由是导演雪天摔伤。
李念第二天专程来见世安,见面先负荆请罪:“我的错,是我看错了人,汤骐骥这个畜生东西。”
世安对他的态度感到满意,这件事白杨有责任,但李念也不能全盘推卸。李念是个聪明人,知道怎样讨好别人,更知道如何处理事情。
李念表情平静:“今年安龙的收益我分文不取。”
世安在心里笑,越是把钱看得重的人,越喜欢拿钱说事。他本也不欲责怪李念,这种事情谁能想得到。
世安让他坐下,一面给他让烟:“取不取可不好说,今年你能挣到几个钱还说不定呢。”
两个人相视而笑。
李念肚子里也是一腔的火,之前汤骐骥为人风评确实不好,但作品还是能打的。他打听的结果是汤骐骥喜欢乱搞男女关系,之前他硬管着钟越白杨不许聚会,就是怕惹上骚,谁知道汤骐骥居然还是个瘾君子。
他在这个圈子冷了三年,现在前所未有地感觉困顿。名导伸手就要钱,真正大牌的导演又不可能看得上白杨和钟越,这些新生代导演呢?一团乌糟。
他总不可能一路拿着金世安的钱打过去,那算什么东西。更何况这个圈子里真心搞艺术的人还是有的,用钱根本砸不动。而这些人,离他们万里之遥。
世安见他沉思,便发话道:“汤骐骥是一定要换掉,那两个男女也不能留。”
李念点头:“你不说我也是要换的,只是临阵换将,女二的戏也要全部重拍,进程会拖慢很多。”
这一样来,就算后面连天加夜地赶,三月份的档期是无论如何也赶不上了,四月都很困难,李念现在最怕一件事,是秦浓手里的戏快拍完了,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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