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么勾引!面色阴沉,杜将离心有戚戚焉,白鹿吟分明就是均墨拿去祈国显示诚意的,自己只是顺带罢了,全怪均墨那不说清,不道明的态度,连自己坊中人都不解释,让自己不明不白地成了众矢之的,难怪前两日来玄鸣阁的人中还有往里丢蔬菜的,当时还以为黎国百姓热情……
杜将离摆出一脸纯真无邪的笑:“那么小天你觉得呢?”
“信王殿下做什么必然有他的道理,当初殿下提出这个计划的时候,我是少数支持他的人之一,不过现在看到你……”楚天瞅瞅杜将离,斟酌了下语句,“嗯,是个会魅惑殿下的人。”
杜将离想骂人,目光瞟到楚天脸上一抹幸灾乐祸的神色,心知对方在拿自己寻开心,当即长叹一口气,苦恼道:“我也不想看他这样,本想一走了之,可是小天,殿下他用情深了,竟是追住我不放,对我疼爱有加,百般呵护,让我有些不忍,殿下应该是天下的,而不是我一个人的,我便这样独占了他,心里很是过意不去。”说着摇摇头,满意地看到对方的脸瞬间从得意转为僵硬。
青衫男子尴尬地咳了两声:“杜公子,失礼了,在下不知你与殿下真是此种关系,如有冒犯,还请见谅。”
杜将离忍笑别过头:“小天,你叫我将离就可以了,不必如此生分。”说着伸出手去,指向那调皮捣蛋的孩童,“这孩子很是有趣,他叫什么名字?”
楚天见杜将离未有在意,还主动转移了话题,似在给自己台阶下,微露欣赏之色,答道:“我们都唤他小馒头,关于他的来历,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哦?难道有什么玄妙之处?”语气颇感兴趣。
“黎国东面临海,小馒头就是从那海上,乘着一只竹筏顺风飘来的,刚巧被信王殿下的人发现,带了回来,当时小馒头还只是个不会说话的婴儿。”
“当真如此离奇?”杜将离讶异道,“我记得黎国沿海方圆百里外都是没有陆地的,这岂不是与白鹿吟的由来如出一辙?”
念及此,杜将离追问道:“小天,白鹿吟可是真的如传闻所言那么厉害?”
楚天莞尔:“哪里这样神奇,不过时间长了,慢慢变成人们的信仰,至于原来到底如何,便不是最重要的了。”
杜将离点点头,感叹道:“有时信仰的力量,比什么都强大。”语毕,垂下眼帘,有意无意地观察着对方的神情。
楚天赞同,淡然道:“若这信仰是正面的,人们心中有了依托,不可不谓之为一件好事,可若是负面的,就是个害人的东西,特别是在不明真相的民众受到愚弄蛊惑的时候。”说及此,眸中一抹灰暗转瞬即逝。
“自古至今,此种事屡屡被拿来以各种名目大做文章,或被有心人加以利用,或被传善者循循引导,都在不知不觉中悄悄影响着人们的想法,有些哪怕是我们看来极为正确的,穷其根源,却是大错特错。”杜将离说着干笑两声,“小天,让你见笑了,说了这些不知所云的东西。”
楚天转过头去,双眼仿佛透过围墙看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千年前南巫族受众国联合围剿而灭族,那是一场九国之民打着为民除害的名号对南巫族人的惨烈屠杀,所有有关南巫族的东西全数被销毁殆尽,事情的起因,便是有人恶意宣扬,致使南巫族到了被万众所恐慌的地步。”
杜将离定定望向对方,神色平静:“你认为南巫族是清白的?似你这般想法的人可不多。”长出一口气,“南巫族当时盛极,约莫有万人之多,总有办法让一些人逃过劫难的。”
楚天沉眉:“杜公子,你这是何意思?”
“那么你又为何提起来呢?”杜将离没有正面回答,压低声音,“若我是那南巫族幸存下来的人,便会老老实实好好活着,不辜负老祖宗的一片心意,不去想些旁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懂什么!”楚天腾的站起身,脸上因激动而微有些扭曲。
这便是千年以来,在夹缝里生存着的南巫族人内心深处的恨意,杜将离的手在袖中握成了拳,缓缓说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小天,你失态了。”
青衫男子似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着实有些反常,忙坐下,面上情绪复杂。
杜将离轻轻笑了,色如春晓:“方才这些话可不能随便同他人讲,南巫族等同于邪恶黑暗是人们根深蒂固的观念,就算过了一千年,也不过是干柴缺了火种,很容易便重新燃起来。”虽然自己有意引导在先,可楚天的反应也实在太……
楚天脸侧浮上些许不好意思:“我以前从不跟旁人讲的,没想到今天遇到你居然会……杜公子,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你也什么都未听到,算我楚天欠你一个人情。”
杜将离颔首,心情愉悦:“小天,我说过了,叫我将离。”
两人心照不宣,不约而同笑起来,楚天看向杜将离,眸中忽闪过些疑惑:“将离,你到底……”杜将离瞧见郝容走来,知他事情办完了,跳起身凑上前,没有听到楚天接下来的问题。
“杜公子,我带你见信王殿下,他在楼上等你。”郝容面庞温和。
原来是说这个,谁要见均墨啊,杜将离眉头一拧,一副嫌弃的神色:“不去!”拒绝得干脆利落。
郝容面上有些挂不住,还没有谁胆敢违抗信王殿下的命令,或是让信王殿下白等的,嘴角抽搐道:“杜公子可是在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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