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坐了一圈人在喝酒,另外只有几张小桌,点着蜡烛,几人对坐在喁喁低语,他顺了有点陡的旧式木制楼梯走上去,刚上到最上面一级,就听见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秋秋,你已经喝多了,不能再喝了。”
“我还打算把你这边酒水单上所有的鸡尾酒全喝到,这个波斯猫有点涩,下一个是墨西哥日出对不对。”叶知秋笑着说。
“我要让你喝醉了,小笛出差回来得骂死我。喝酒的好处在似醉非醉之间,真喝醉了就没什么意思了。”
“我也没醉嘛,呀,我刚才在电话里忘了跟小笛说了,前天有人向我求婚,说会陪我走到永远。”叶知秋吃吃笑着,明显带着醉意。许至恒吃惊地停住脚步,他想今天的意外来得还真是大,自己的女友前男友明天结婚,又有人求婚。前天知秋应该出差在rever,这个词多动人。阿风,你为什么给酒吧取这么个名字?”
“我想我大概也希望抓住一点能到永远的东西吧。求婚,那多好,男人肯下这个决心不容易。”
“切,什么话,典型的男人思维,我肯下决心答应更不容易才对,婚姻很了不起吗?放到我面前我就得扑上去不成。”叶知秋嗤之以鼻,“阿风,唱首歌吧,好久没听你唱歌了。”
“你好久没来了嘛,小笛说你忙得快发疯了。想听什么歌?”
“那歌叫什么来着,记不清了。”叶知秋轻声哼唱,“爱情这东西我明白,但永远是什么?”
“这首歌可不适合才听到求婚的人听,”那男人笑了,“好吧我去唱,听话,鸡尾酒咱今天就别再点了。”
许至恒再走上一步,看见叶知秋背向他坐在靠近楼梯拐角的一张桌边,一个穿格子衬衫的30来岁的斯文男人从她对面站起身,走去柜台那边。他过去将手放到叶知秋肩上,她吃惊地回头,笑了:“嗨,你来了。”她握住他的手,“听阿风唱歌,他唱得很好听的。”
许至恒在她身边坐下,环顾四周,只见楼上空间低矮,但看着比楼下要大许多,四壁挂着攀岩、徒步和越野车的放大照片,柔和昏黄的灯光下,坐的客人并不算多,老式唱机播放的正是爵士乐,气氛闲适,完全不同于他之前看得多的喧哗娱乐场所。
那男人关了唱机,拿起吉他坐到一角的高凳上,对着麦克风说:“这首歌送给秋秋,虽然唱的不是永远,但我想我们还是可以期待永远的。”他开始弹唱《恋曲一九八0》:
你曾经对我说,你永远爱着我
爱情这东西我明白,但永远是什么
姑娘你别哭泣,我俩还在一起
今天的欢乐将是明天永恒的回忆
啦……
他的歌声低沉沧桑,叶知秋倚着许于恒的肩,低声跟着哼唱:
你不属于我,我也不拥有你
姑娘世上没有人有占有的权利
或许我们分手就这么不回头
至少不用编织一些美丽的借口
啦……
音乐声中她突然抬起头看着许至恒,微笑着问:“你会属于我多久,至恒?”灯光下她苍白的面孔没有化妆,却染着酡红,眼波流转不定,不待他回答,马上举一只手指按在他唇上,“不,别回答我,到时候我们都不用编织美丽借口了。”
她继续跟着阿风唱,声音沙哑:
啦……
亲爱的莫再说,你我永远不分离
亲爱的莫再说,你我明天要分离
一曲终了,她和其他客人一样轻轻鼓掌,阿风礼貌地点头致意,然后让服务生重新打开唱机播放爵士乐。叶知秋怔怔看着前方,明明还在微笑,眼睛中却已经有了泪光,许至恒伸手揽住她,将她紧紧抱入怀中,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秋秋,不开心吗?”
“唉,没事,我真是喝多了,难怪阿风拒绝再供应酒给我。趁着我没发酒疯,带我走吧。”
许至恒招手叫服务生过来结了帐,阿风走过来问:“秋秋,要不要紧?”
“没事呀阿风。我男朋友许至恒,这位是阿风,这里的老板,辛笛的朋友。”两个男人礼貌地点头,叶知秋撑着桌子站起来,许至恒扶住她,带她下楼走出酒吧上车,外面仍下着细雨,凉凉雨丝迎面而来。
她歪在椅背上,眼睛半合,十分安静,一点没有刚才在酒吧的那点小小狂态。到了她住的地方,许至恒轻声唤她,她一片茫然地睁眼看他,随即回过神来,勉力下车,随他进了大厦。进了电梯,许至恒索性打横抱起了她,脸贴到她热得发烫的面孔上,她笑着抱紧他的脖子:“我的酒品还好吧。”
“总算记得叫我去接,很不错了。”
他从她包里摸出钥匙开了门,将她放到沙发上,走去开了门窗,正要去拿毛巾,她却拉住他的衣角,轻声叫着他:“至恒。”
他俯下身子看她:“是不是很难受,我给你倒水。”
她拽着他的衣角不放:“不喝水,陪我坐会吧至恒。”她头次用这样撒娇般的姿态,许至恒怦然心动,在她身边坐下,她投入他怀中,将头贴在他胸前,深深呼吸着,注入她鼻端的是他身上浴后清爽的味道和男人特有的气息。
“干嘛要一个人去喝酒?”
“你在打球呀,小笛又出差了,看下号码本,居然找不到一个人陪我,多可悲。”她轻声笑,“而且这样叫人陪,误会了更麻烦。我的胆子也只这么大,跑去朋友开的酒吧是极限了,到底不敢一个人买醉。”
她似乎恢复了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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